松脂的怪味。他回头看看,全营士兵都看着,火把光下一张张脸都盯着他手里的碗。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腮帮子鼓了鼓。
然后一咬牙,端起碗,闭眼就往嘴里灌。
咕嘟咕嘟几大口,喉结剧烈滚动,碗底朝天。
他放下碗,整张脸皱成一团,说话声音都变了调:“真他娘的……苦!”
说完,他干呕了一下,强忍着没吐出来。
陈越面不改色,转头对胡军医说:“传令:所有牙龈出血、身上无力、骨头疼的,每人每天两碗。早晚各一碗。这是军令,不喝按军法处置。”
他又补了一句:“告诉弟兄们,这玩意儿是苦,可喝下去能保命。命苦还是药苦,自己掂量。”
命令传下去,灶房前排起了长队。士兵们一个个苦着脸领汤,捏着鼻子灌下去,喝完都龇牙咧嘴,有人当场吐了,被伍长踹着屁股逼着再喝。
那一晚,营地里弥漫着松针的苦味,还有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第一天,士兵们捏着鼻子灌下松针茶,苦得龇牙咧嘴。豆芽盆静静摆在营帐角落,盖着湿布,没什么动静。夜里有人偷偷掀开布看,还是豆子,只是泡得更胀了。
第二天早上,营房里开始有变化。
几个原本早上漱口满嘴血的兵卒,发现血丝少了。虽然牙龈还是肿,可颜色从紫黑转成暗红,溃烂的边缘结了薄薄的痂。有个老兵试着咬了咬昨晚剩的粗面饼——之前一咬就满嘴血,这回只渗了点血丝。
胡军医记录时手有点抖,花白的胡子颤着:“奇了……真奇了……”
张猛早起照铜镜——那是他从京城带回来的黄铜镜,巴掌大,平时宝贝得很。他摸着腮帮子,左看右看,又用手按了按。
“好像……消了点?”他喃喃自语。
他试着咬了咬粗面饼。饼很硬,是伙房按军粮标准烤的,能放半个月不坏。之前他根本不敢咬,只能用门牙一点点刮。这回他鼓起勇气,用后槽牙往下咬。
咔。
一声轻响,饼被咬下一小块。虽然牙龈还疼,可牙齿能嵌进去了,能嚼了。
他愣住,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牙。牙齿还是黄,牙龈还是肿,可那种一碰就碎的脆弱感少了。
第三天下午,灶房空地围满了人。火把插了一圈,照得通明。赵王爷也来了,站在最前头,背着手。
陈越走到第一个木盆前,手放在湿布上。
围观的士兵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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