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里全是黑泥,指甲盖发紫。
“王爷,”陈越开口,“我需要看看营房、灶房、粮仓。还要问问士兵平日吃什么,喝什么——越细越好。”
赵王爷点头:“胡军医,你带路。陈大人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许瞒。”
午时正,校场点兵台。
百户以上的军官站成三排,甲胄在身,腰佩军刀。可仔细看,不少人腮帮子肿着,嘴唇干裂,站姿也有些虚浮。有人不自觉地把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又换回来——那是腿疼。
赵王爷站在台前,目光威严地扫过众人。
“今日叫你们来,就一件事。”他侧身,让出陈越,“这位是太医院陈大人,奉旨来诊治营中疾患。从今日起,营中一应医药事务,陈大人说了算。他的话,就是军令。”
台下静了片刻。
有风声刮过旗杆,发出呜呜的响。前排左首,一个满脸横肉的千户动了动。他左脸有道疤,从眉骨斜到嘴角,像是被刀劈过。右腮帮子肿得老高,把半边脸都撑歪了,皮肤绷得发亮。可腰板挺得笔直,眼神凶得像要吃人。
赵王爷话音刚落,他忽然嗤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校场上,这笑声特别刺耳。
赵王爷脸色一沉,眼角的皱纹绷紧了:“张猛,你笑什么?”
那千户——张猛——抱拳行礼,动作标准,可嘴角那抹讥诮没藏住:“王爷,卑职不敢。只是弟兄们都是刀口舔血的汉子,皮糙肉厚,生点小病小痛,挨一挨就过去了。用不着请宫里那些……”
他顿了顿,目光瞟向陈越,上下打量。
陈越今天穿的是常服,深蓝缎面长袍,腰间系着玉带,脚上蹬的是软底靴——确实和军营里这帮糙汉子格格不入。
“……娘们唧唧的御医来看。”张猛说完,还补了句,“咱营里的病,得用军营的法子治。喝那些苦汤药,不如多练两趟枪,来两壶酒就好了。”
台下有人低笑,又赶紧憋住。
赵王爷额角青筋跳了跳,正要发作,陈越抬手拦住了。
陈越走下点兵台,到张猛跟前,两人距离不到三步。陈越抬头,盯着张猛肿起的腮帮子,看了三息——不是瞪,是那种大夫看病人的看。
然后他开口,声音平稳得像在聊天气。
“张千户。”
张猛眯起眼,那眼神像在说:小子,你想干嘛?
“你最近是不是全身骨节酸痛?”陈越问,“尤其是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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