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了,你们仨就给我一句‘查不出’?”
“王爷,”他苦笑,露出嘴里缺了两颗牙的豁口,“卑职行医三十年,从军医做到这营中医官长,见过的外伤、时疫、水土不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这回这病……邪门。”
旁边中年军医往前挪了半步:“起初以为是时疫,可它不传人。东营的人得,西营的挨着睡也没事。药材用了十几车,金银花、黄连、板蓝根熬了一大锅,喝下去屁用没有。反倒有几个本来没病的,喝了药开始牙龈肿。”
年轻军医声音更小,像蚊子哼:“有人私底下说……是营地风水不好。前头那山坳像个虎口,正对着营门。去年冬天下大雪,压垮了后山的山神庙,怕是冲了煞气……”
“放屁!”赵王爷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震得笔架乱晃,“老子带兵三十年,从辽东打到云南,什么煞气没见过?要真是风水问题,老子第一个躺下!”
帐里静了。三个军医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陈越没说话,走到帐边,撩开厚厚的毡帘。外头几个士兵正在修补帐篷,用牙咬着麻绳打结。其中一个张开嘴,露出牙龈——
紫黑色,肿胀得把牙齿都包住半边,边缘溃烂,渗着黄白的脓血。那兵咬着麻绳用力时,溃烂处被扯开,血混着脓滴下来,他浑不在意,用手背抹了抹。
陈越心里咯噔一下。
这症状他太熟了。前世在急诊轮转时,见过这样的病人——典型的坏血病晚期,维生素C缺乏到血管脆得跟纸糊的一样。可那是航海时代的水手病,是长期吃不到新鲜蔬果的人得的。
可这是大明朝的京郊军营。离京城不过三十里,按理说不该缺蔬菜到这个地步。
赵王爷走到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看了半晌,叹了口气。
“你都看见了。”赵王爷声音低下来,手按在陈越肩上,力道很沉,“这不是一两个,是全营近三成人都有这毛病。轻的吃饭疼,重的啃不动干粮,喝粥都得兑水。上个月校场比武,有个百户跟人过招,被人一拳打在下巴上——没使多大劲,可那百户满嘴牙松了一半,当场掉了三颗。”
他顿了顿,手从陈越肩上拿开,背到身后。
“再这么下去——”赵王爷转身走回帐中,声音压在喉咙里,“仗不用打,自己就先垮了。”
陈越放下毡帘,转身时目光扫过那三个军医。胡军医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中年军医眼神躲闪,年轻的那个一直在抠手指——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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