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开谢过船主,回到舱室。他关上门,从怀中取出油布包,展开,七张骨牌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光。
不是龟甲。材质像骨,又像某种特殊的木质,入手比龟甲轻,纹路也更细密。
但“七”这个数字,太巧了。
是有人先他一步,送了类似的东西去博识楼?还是……这本身就是个局?
他拿起那张夜郎七给的“半目令”。青铜令牌在掌心微微发热,仿佛有了生命。
不管是不是局,博识楼他都得去。这是目前唯一可能解开骨牌秘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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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货船抵达镇江。花痴开下船,换乘内河小船,走运河支流,又两日,终于到了姑苏城外。
正值梅雨季,细雨如烟,将整座水城笼罩在朦胧水汽中。白墙黑瓦,拱桥流水,船娘摇橹,吴语软糯——与西北的粗犷截然两个世界。
花痴开在城西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要了间二楼临河的房间。推开窗,河对岸就是枫桥,桥畔一座三层木楼飞檐翘角,门前果然有衙役把守,闲人不得近前。
那就是博识楼。
他在窗边站了半个时辰,观察守卫换岗的规律:每两个时辰换一次,每次两人,绕楼巡逻一圈大约一炷香时间,其间楼后的小巷有片刻无人看守。
但硬闯不是办法。识老既然闭门谢客,就算闯进去,也未必肯见他。
得让他自己开门。
花痴开关上窗,从褡裢里取出笔墨——那是路上买的普通货色。他研墨,铺纸,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张骨牌,用笔蘸墨,小心翼翼地将牌面符文拓印在纸上。
符文在宣纸上呈现出诡异的姿态,像蜷缩的虫,又像扭曲的根须。
他吹干墨迹,将纸折叠,塞进一个信封。信封上不写字。
黄昏时分,雨势稍歇。花痴开换了身深色衣服,戴了斗笠,像寻常路人一样走过枫桥。在经过博识楼后巷时,他脚步不停,手腕一抖,信封从袖口滑出,精准地穿过门缝,落入楼内。
然后他迅速离开,消失在蒙蒙烟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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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子时。
花痴开在客栈房间打坐调息,忽然听到极轻的叩窗声——不是窗棂,是窗纸,三长两短。
他睁开眼,悄无声息地移到窗边,侧耳倾听。
窗外是潺潺水声,以及……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半目令的主人,若要问路,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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