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深处,瓦克提镇。
花痴开醒来时,首先闻到的是陈年烟草与铁锈混合的气味。视线模糊了片刻才聚焦——低矮的土坯房顶,悬着一盏煤油灯,灯焰在他呼吸的微风中轻轻摇曳。身上盖的是粗糙的骆驼毛毯,很重,却压不住骨头缝里透出的寒意。
这是熬煞过度的后遗症。与屠万仞在风蚀岩柱上的那场“冰火煞局”,几乎抽干了他全部的意志储备。
“醒了?”
声音从角落传来。花痴开侧头,看见母亲菊英娥坐在一张破旧的木凳上,正在用一块软布擦拭一把细长的匕首。匕首在她手中翻转,刃面映出灯火的碎光。
“我睡了多久?”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三天两夜。”菊英娥没有抬头,“屠万仞的‘血煞’伤了你心脉,夜郎七用他的‘不动明王心经’为你护住了本源,但煞气入髓,只能靠你自己慢慢化去。”
花痴开撑起身子。动作牵扯起肺腑间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土房很小,除了一床一凳,只有一个歪斜的木架,上面堆着些干粮和水囊。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沙漠地图,用炭笔做了许多标记。窗是窄小的透气孔,外面透进沙漠夜晚特有的清冷星光。
“这是哪里?”
“‘蛇信子’的备用安全屋。”菊英娥终于放下匕首,“瓦克提镇东边三里,废弃的驼队驿站。三十年前,你父亲和我在这里躲过仇家。”
花痴开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毛毯边缘。毯子粗糙的质感摩擦着掌心,像某种确认——确认自己还活着,确认那些从屠万仞口中逼问出的零碎词句,不是一场高烧中的噩梦。
“他说……”
“他说花千手是在‘天局’的授意下,被司马空引入死局的。”菊英娥接话,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但他不知道具体地点,只知道是海上一艘赌船,船名‘忘川’。”
忘川。
花痴开咀嚼着这两个字。神话中阴阳交界之河,饮其水则忘前生。好名字,用来埋葬秘密再好不过。
“他还说,”菊英娥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你父亲死前,留下了一样东西。司马空找了它十七年,屠万仞找了它十七年,‘天局’也在找。”
“什么东西?”
“不知道。”菊英娥转过身,煤油灯的光在她脸上切割出深邃的阴影,“屠万仞只知道,那是一副‘骨牌’。不是寻常赌具,是你父亲用特殊材料自制的,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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