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里,多埋了三具尸体。
杀人时,他用了屠万仞的“血煞”手法——不是想学,而是想记住。记住那种煞气侵入骨髓的阴冷,记住那种掠夺他人生命力的罪孽感。每一次动用煞气,都像是在提醒他:你离屠万仞那样的怪物,又近了一步。
但没办法。有些路,只能踩着血走。
天蒙蒙亮时,他已离开车马店十里。前方是河西走廊的咽喉,玉门关。关隘巍峨,守军正在换岗,排队通关的商队排出半里长。
花痴开牵着马,排在一個贩丝绸的商队后面。商队管事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正和旁人抱怨:“这税又涨了,跑一趟江南,赚的还不够孝敬这些兵爷……”
旁边有人搭话:“听说江南也不太平。漕运帮和盐帮最近闹得凶,水路都封了好几条。”
“可不是嘛!”另一人接话,“我表兄在扬州做药材生意,上个月货船被扣了,说是夹带了私盐,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花痴开低头整理马鞍,耳朵却竖着。
玉门关的盘查比想象中松懈。守军草草看了路引——那是夜郎七准备的假身份,河西农户“石三”,去江南投亲——便挥手放行。
过关后,天地豁然开朗。戈壁渐渐被绿意取代,官道两旁开始出现农田、村庄,空气也变得湿润。
花痴开没有停留,继续赶路。他必须在十五日内赶到姑苏,赶在“天局”可能察觉骨牌异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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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日,长江北岸。
渡口人声鼎沸。大小船只挤满码头,脚夫扛着货物在跳板上穿梭,商贾讨价还价声、船夫吆喝声、孩童哭闹声混成一片。
花痴开卖了马,换了一身更不起眼的灰布短打,背着褡裢,像个寻常的跑单帮货郎。他在渡口茶棚坐下,要了碗粗茶,慢慢喝着,观察来往船只。
去江南的客船有两种:一种是大商号的包船,安全但盘查严;一种是民间渡船,鱼龙混杂,但也自由。
他正权衡,邻桌几人的谈话飘进耳朵:
“……听说没?博识楼前天遭贼了!”
“啊?丢了什么宝贝?”
“不知道。但官府都惊动了,封了枫桥半条街,现在生人根本进不去。”
花痴开端茶碗的手顿了顿。
“要我说,肯定是仇家。”另一人压低声音,“识老那脾气,得罪的人还少吗?去年有个京城来的公子哥,想求他鉴定一副古画,被骂得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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