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麦最累,”狗剩抹了把汗,手里的刀却没停,“听俺爹说,你在油坊一天榨几十斤油,胳膊不酸吗?”
“习惯就好,”周胜直起腰捶了捶后背,“胡大叔说,干活跟割麦一样,得找巧劲,光用蛮力早晚累垮。”他演示着把麦秆拢成捆,“你看,这样捆紧了,搬运的时候就不会散,榨油也一样,菜籽炒得匀,出油才多。”
狗剩学着他的样子捆麦,笨手笨脚的,麦秆散了一地。“俺咋这么笨……”他有点泄气。
“俺刚开始也这样,”周胜捡起散麦重新捆,“胡小满第一次倒油,洒了半桶,被胡大婶追着打了三圈油坊。”
狗剩忍不住笑了:“那他现在……”
“现在能闭着眼倒油,一滴不洒。”周胜拍了拍他的肩膀,“谁都有笨的时候,练着练着就灵了。”
割到晌午,两人坐在麦垛上歇脚,周胜从怀里掏出个饼,是娘早上塞给他的,还带着温度。“尝尝,胡大婶做的芝麻饼。”
狗剩咬了一大口,眼睛突然红了:“胜哥,俺爹说……要是俺娘还在,肯定也会给俺做这样的饼。”
周胜心里一动,把剩下的半块饼递给他:“以后想吃,让胡大婶给你做,她最疼嘴馋的小子。”
狗剩点点头,把饼嚼得很慢,像是怕吃太快就没了。
傍晚收工回家,远远看见胡小满在院门口跟娘说话,手里比划着什么,娘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周胜走近了才听见,胡小满在说油坊新养的那只母鸡,昨天第一次下蛋,比鸽子蛋还小,胡大婶却当宝贝似的收在瓷罐里,说要留着给周胜做蛋羹。
“俺娘说那蛋得攒着,等周哥回来吃。”胡小满看见周胜,蹦起来招手,“周哥,胡大叔把榨油机修好了,说是能多榨出两成油,就等你回去试呢!”
娘拉着胡小满的手:“这孩子,跑这么远不觉得累?快进屋喝碗绿豆汤,解暑。”
胡小满眼珠一转,凑到周胜耳边:“周哥,俺偷偷给你带了个好东西。”他从兜里掏出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只用油纸包着的烤麻雀,油光锃亮的,“胡大叔用新榨的油炸的,香得很!”
周胜刚要接,就被娘拍了下手:“小孩子家吃这些干啥?快拿回去给胡小满自己吃。”又转向胡小满,“下次不许掏鸟窝了,鸟儿多可怜。”
胡小满吐了吐舌头,赶紧把麻雀藏回兜里:“俺知道了,大娘。”
夜里,周胜躺在炕上,听着窗外的虫鸣,还有娘在隔壁屋跟胡大叔说话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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