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能把骨头都嚼碎了。”
“带呗,”娘往他碗里夹了块肥肉,“多带几个人来,咱家的新麦快收了,请他们吃麦仁粥。”
正说着,院门口探进来个脑袋,是隔壁的王奶奶,手里挎着个竹篮:“胜儿娘,听说胜儿回来了?”
“快进来坐,王婶。”娘赶紧起身招呼。
王奶奶把篮子往桌上一放,里面是几个圆滚滚的菜团子:“刚蒸的,玉米面掺了苋菜,你们尝尝。”她眯着眼睛打量周胜,“这孩子长壮实了,比上次见高了半头。”
周胜刚想说谢谢,王奶奶又说:“听说你在油坊帮了狗剩?那孩子昨儿还跟我念叨,说要给你磕三个响头呢。”
“都是乡里乡亲的,应该的。”周胜挠挠头。
王奶奶拍着大腿:“可不是嘛!咱村就缺你这样的后生!不像有的人家,鸡下了个双黄蛋都藏着掖着。”她压低声音,“前儿村西头的老刘家,为了半袋麦子跟他兄弟吵了架,现在见面都不说话呢。”
娘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吃晚饭时,周胜帮娘烧火,灶膛里的火苗舔着柴禾,映得他脸红彤彤的。娘在灶台前烙饼,面团在她手里转着圈,“啪”地甩在面板上,声音脆生生的。
“胜儿,”娘突然开口,“你爹走那年,你才这么高。”她比划着到腰的位置,“那时候你总问,爹是不是躲在麦垛里跟你玩捉迷藏,我没敢告诉你……”
周胜往灶膛里添了根柴:“娘,我早知道了。”
“知道就好,”娘把烙好的饼摞在盘子里,“人活着,不就图个热热闹闹吗?你在油坊能有个照应,娘就放心了。”她拿起块饼,抹了层胡大叔给的菜籽油,递过来,“快吃,凉了就不酥了。”
饼皮酥脆,咬下去“咔嚓”一声,油香混着面香直往鼻子里钻。周胜吃得正香,院门外突然传来狗叫声,紧接着是二柱子的喊声:“胜哥!快出来!狗剩他爹醒了!”
周胜和娘赶紧跑出去,只见狗剩背着他爹,后面跟着个郎中,满头大汗地往这边赶。“郎中说……说再晚一步就……”狗剩说着说着哭了,“俺爹说想见见你,谢你那笔钱。”
狗剩爹虚弱地睁开眼,抓着周胜的手:“好后生……俺家……俺家那两亩地……收了麦就卖了,先还你钱……”
“叔,您先养好身子!”周胜赶紧按住他的手,“钱的事不急!”
娘在旁边说:“先把人扶到炕上去,我熬点米汤。”
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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