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还会拖着长音划过一阵警笛声,把整个声音背景衬得像他以前在盗版碟里看过的那些警匪片——只是这一回,站在故事中间的那个人,换成了他们家那位“黄老六”。
黄嚣懂得什么时候该佯装无知,比如那个时候。
聊得多了,当时随手赠予的礼物也隐隐成了信物一样的存在。
六叔说,如果有难处,大可以过来投奔他。
无数的念头全都在一瞬间匆匆闪过,门开了。
但是迎接他的没有人,而是一片死寂。黄嚣并不感到惊讶。
屋内陈设简单得过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水槽,但有人定期清理而不显得肮脏。黄嚣的目光尖锐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空空如也。
潜意识使人冷汗直冒,黄嚣攥紧了口袋里那个冰凉坚硬的红木盒子,那是他的“信物”,也是他自以为是的投名状。
一路收到的信息在脑海中飞快闪过,每一条都强调着同一个核心命令:
“别打电话。”
第一疑点像根毒刺扎进心里:为什么不让打电话?是怕暴露位置?还是……怕他联系上不该联系的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这感觉比在货轮上挨打时更甚,那是对未知陷阱的直觉恐惧。
他黄嚣能挣扎至今,靠的就是这份近乎病态的小心谨慎。
不能傻等!
他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这间看似安全的屋子。
他决定不按路线走,不等候指示。他要去直接找六叔!
六叔的消息源给的地址位于城市另一端一个更为隐秘的旧仓库改造区。黄嚣一路心神不宁,避开可能的眼线,终于抵达。推开厚重的铁门,一股混合着陈年皮革、机油和淡淡香薰的奇异味道扑面而来。
闻到香薰过于甜腻的气味时黄嚣就有了一种奇妙的预感,而事实果不其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是六叔母,而不是六叔。
六叔母和十几年前的轮廓相差无几,她就坐在一张宽大的实木扶手椅里,背对着门口巨大的落地窗,逆光勾勒出一个剪影。
她似乎正在慢条斯理地……擦拭一把小巧的银质餐刀。
“来了?”声音响起,她脸上挂着略显疲惫的神情,眼皮上的褶皱耷拉着,显得有些凉薄,但眼角的皱纹又和许多长者一样,仿佛藏着许多阅历。
六叔母再怎么说也和六叔同进退了三十年,知情识趣的黄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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