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手术台旁,背对着门口,正在检查一托盘手术器械。背影清瘦,穿深蓝色刷手服,头发全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听见轮床的声音,他转过身。
年龄很难判断。脸部的皱纹深刻,尤其是眼角的鱼尾纹和额头的川字纹,但皮肤并不松弛,眼神清澈锐利得像年轻人。他戴着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在秦云身上停留了三秒钟,然后看向沈雨。
“生命体征数据。”他说,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经过精确打磨,清晰沉稳。
沈雨递过平板。老人——沈雨的老师——接过,快速翻阅,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时没有丝毫迟疑。
“体温三十八度二,心率偏快,血压尚可。”他自言自语般说道,同时走到轮床边,俯身。他没有先看腿伤,而是掀开秦云的眼皮,用手电筒检查瞳孔反应,又握住他的右手腕测脉搏,力道不轻不重,指尖有薄茧。
“药物反应比预想强烈。”他直起身,对沈雨说,“准备镇静,但保留意识。手术时间控制在九十分钟内。”
“老师,他的凝血功能……”
“用局部低温加凝血因子。”老人转向器械台,开始挑选手术刀和镊子,“沈雨,你做一助。麻醉师就位了吗?”
“已经在准备间。”
“让他进来。先做腰麻,我需要他清醒反馈神经感觉。”老人终于再次看向秦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专业审视,“秦云同志,接下来的手术,你需要配合几件事。我会在缝合时触碰不同韧带,如果你感到尖锐刺痛,就说‘锐’。如果是钝痛或酸胀,说‘钝’。如果是麻木,说‘无’。明白吗?”
秦云点头。剪刀还藏在右手掌心,金属硌得掌心生疼。
“另外,”老人补充道,语气依然平淡,“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手术结束后,离开这间屋子,就忘掉。这对你我都有好处。”
气密门再次滑开,一个穿绿色手术服、戴口罩的男人推着麻醉车进来。他向老人微微颔首,没有言语,直接开始准备腰麻穿刺。
沈雨协助秦云侧身。冰凉的消毒液涂在后腰皮肤上。
秦云在穿刺针刺入的轻微刺痛中,看向天花板。无影灯的光晕在视野里扩散成一片炫目的白。他听见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听见沈雨低声汇报麻醉平面,听见老人沉稳的指令。
而在这些声音之下,还有别的——极轻微的、从通风管道传来的气流声;远处隐约的、像是发电机组的低沉嗡鸣;还有,在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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