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曲江文会,一首《曲江春暮》,连公孙大家都赞赏有加?”
“殿下过誉。偶有感触,信口胡诌,实是贻笑大方。公孙大家谬赞,臣愧不敢当。” 李瑾连忙欠身,姿态放得更低。
“不必过谦。诗以言志,能得公孙大家一赞,自有其可取之处。” 王皇后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陈述事实,“你既是宗室子弟,又通诗书,可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后,当为何句?”
李瑾心中微凛。这并非简单考较诗文,更像是一种试探,试探他的心性与志向。他略作思忖,谨慎答道:“回殿下,是‘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然臣以为,此句之后,‘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方是寻常人情。而《关雎》之旨,终归于‘琴瑟友之’、‘钟鼓乐之’的谐和。诗教温柔敦厚,发乎情,止乎礼,终究是教人明伦常、知进退。” 他既回答了诗句,又引申到诗教伦常,既展现学识,又表明自己恪守礼法、安分知足的态度。
王皇后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腕间一串莹润的玉镯。良久,才缓缓道:“明伦常,知进退……说得不错。只是这世间,并非人人都能恪守伦常,知晓进退。” 她的声音里,终于泄露出一丝极淡的倦意与……无奈。
李瑾心知肚明她所指何事,但伴作不知,只是垂首道:“殿下教训的是。然礼法纲常,乃立身之本,治国之基。臣虽愚钝,亦知守分安常,方是正理。”
又是一阵沉默。殿内香炉青烟袅袅,气氛微妙。周女官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你献香有功,本宫自有赏赐。” 王皇后似乎结束了关于诗文的探讨,回到正题,“听闻你还通晓些海外的奇闻异事,格物之理?”
“臣不敢言通晓,只是读书杂驳,偶有涉猎,一知半解。” 李瑾谨慎回答。
“嗯。” 王皇后点了点头,似乎斟酌着词句,“陛下近日操劳国事,偶有头痛之疾,太医署用药,总嫌沉闷。你既通香道,可有什么清新提神、又不失雅致的方子?还有,陛下有时批阅奏章至深夜,目力难免疲惫,可有什么……舒缓之法?”
来了!李瑾精神一振。王皇后果然开始询问“实用”的东西,而且直接关系到皇帝李治。这既是考较,也是给予机会,更是她试图挽回圣心的具体尝试——从这些细微的关怀体贴入手。
“陛下勤政爱民,宵衣旰食,实乃万民之福。” 李瑾先颂圣一句,然后才道,“至于提神香方,臣倒是记得那残卷中有一方,名曰‘龙脑苏合香’,取龙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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