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手指刚捏住车帘边儿,魏忠贤那张敷满铅粉的脸就凑了进来。眼角皱纹被脂粉填得发僵,偏生一双三角眼,亮得像吐信的毒蛇。他目光扫过太子惨白的脸,末了钉在田倾国紧攥金钗的手上,嗓子眼儿里挤出“嗬嗬”的怪响:“太子殿下这龙体都弱成这样了,还管这些江湖野事做什么?这田倾国是东厂钦点的要犯,揣的东西牵连着前朝逆案,老奴必须带回衙署细细审。”
太子扶着田倾国的胳膊,费劲地坐直身子。嘴角黑血还挂着,声音却硬邦邦的带着威严:“魏公公这话就错了。田姑娘揣的是先母遗物,跟本宫沾着旧情,怎么就成逆案要犯了?她懂些医道,留东宫给本宫瞧病正合适。东厂要问话?等本宫喘匀这口气再说。”
魏忠贤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眼刀子瞬间就利了。他身后的番子下意识摸向腰里的弯刀,被他一个眼刀瞪得又把手缩回去。“殿下真会说笑,”他慢悠悠躬身,腰弯下去,话却往上挑,“这女子刚被黑鹰卫逮着时,正私藏禁物呢。如今宫里宫外把得跟铁桶似的,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待在东宫,真出点岔子,老奴十个脑袋也不够赔。”
田倾国突然往前跨了半步,金钗“啪”地举到魏忠贤鼻子底下。晨光顺着红宝石滑下来,冷得像刀片:“公公说的禁物,是这个?先父田承业亲手做的织锦工具,钗头刻的是苏州织造局的徽记——哪门子禁物?倒是公公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莫不是想遮掩什么?”
金钗刚挨近,魏忠贤瞳孔猛地一缩,脚底下跟生了根似的,猛地往后挫了半步。田倾国把这细节逮得正着,心里咯噔一下——父亲这枚金钗,竟能镇住权倾朝野的魏公公。她趁热打铁:“太子殿下中的是奇毒,症状跟先父账簿上写的‘龙袍含沙’一模一样。这毒只有周太医能解,可他被召进宫就没了音信。公公真疼惜殿下,不如先帮本宫把周太医找出来。”
“龙袍含沙”五个字一出口,魏忠贤的脸“唰”地就白了,跟他脸上的粉混在一块儿,说不出的怪异。他死死盯着田倾国,像是要把她皮肉剥开来瞧:“小丫头片子倒知道不少。周太医在御药房给皇上诊脉,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顿了顿,忽然又堆起满脸褶子,语气软下来,“既然殿下坚持,老奴哪敢不从?只是这女子,得让东厂派人在东宫‘护着’,免得有闪失。”
太子刚要开口顶回去,田倾国抢先应了:“那就谢过公公体恤。只是我给殿下诊病时,不爱旁人在跟前晃,番子们守在殿外就行。”她心里门儿清,这会儿跟魏忠贤硬刚不划算,先稳住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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