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周太医才是正理。魏忠贤鼻子里哼了一声,挥挥手带人退了,临走前留下两个眼神阴沉沉的番子,跟两尊石狮子似的堵在东宫门口。
车马又动起来,太子一跤瘫回软垫上,大口大口倒着气:“田姑娘……你可知方才那番话,有多险?魏忠贤把东厂捏在手里,满朝都是他的眼线。‘龙袍含沙’的底细要是被他摸清,咱们俩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田倾国忙取帕子替他擦去嘴角黑血,指尖刚巧蹭过他手腕——忽觉掌心金钗猛地一烫,那枚红宝石竟透出点淡淡的红光来。她心头一跳,赶紧把金钗往太子胸口一贴,红光“腾”地亮了不少。太子舒服地低哼一声,连咳嗽都轻了些。“殿下,这金钗能压毒!”田倾国又惊又喜,“先父说它是解谜的钥匙,原来不光能验毒,还能解毒。”
太子盯着金钗,眼圈慢慢红了:“这金钗本是一对,配着块玉珏,是先母当年赏给田大人的。先母出身苏州织造世家,跟田大人是老交情。当年她突然没了,父皇说是什么急病,可我总觉得不对劲。直到半年前我开始咳血,才想起先母走之前,也跟我现在一个模样。”
田倾国心里豁然开朗——父亲的旧案,果然跟太子母妃的死扯着关系。她掏出那本《云纹秘录》,摊在太子面前:“殿下您看,这是先父留下的织锦图谱,用金钗一照就能显出秘密。先父说龙袍织造出了大问题,牵扯得广,这图谱八成就是龙袍的织法秘方。”
金钗顺着图谱划过去,原本乱麻似的云纹渐渐舒展开,一行行小字露了出来。太子越看脸色越沉,指着一处金线绣的纹样:“这织法跟宫里记载的龙袍织法完全不一样——尤其是这儿,是‘锁魂纱’的织法!丝线里掺了西域奇毒,贴身穿着就慢慢渗进骨头里,死的时候跟急病没两样。先母当年管着先帝龙袍的织造,肯定是撞破了这里面的猫腻。”
“那魏忠贤就是主谋?”田倾国追问。太子摇着头叹气:“不一定。当年管织造的还有户部尚书张敬德,他跟魏忠贤走得近得很。我暗地里查过,先母没了之后,张敬德突然就富得流油,还买通了不少当年织造局的工匠。”
车马进了东宫,田倾国被安排在偏殿。门外那两个番子跟钉死了似的,连眼睛都不怎么眨。她刚插上门栓,就听见窗棂“吱呀”一声轻响,沈惊鸿一身血污从窗外翻了进来,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姑娘,梨春被张敬德的人抓走了!”他急得声音都发颤,“我在固安客栈冲出来后,一路追着黑鹰卫,哪想他们分了两路——一路押着你,另一路把梨春绑去张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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