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子砸在青石板上,噼啪作响,溅起半尺高的水花,落地又碎成一片白。田倾国勒紧马缰时,指节攥得死紧,泛出青白色的印子,连马缰都被勒出几道深痕。身后的梨春,哭腔都快黏在她后背上了,一双小手死死揪着她腰侧的衣料。可前头更要命——树林里的马蹄声跟擂鼓似的,三四道黑影冲破雨幕,手里的钢刀被闪电映得寒光乍现,晃得人眼疼。
“识相的把木匣子交出来!“为首的汉子声如破锣,脸上一道刀疤在雨里泡得发亮,看着更狰狞了,“爷赏你们个全尸,不然——“
他话没说完,田倾国已瞥见他腰间皂色腰牌上的字——虽被雨水泡得模糊,“织造局“三个字的轮廓却像针似的扎进眼里。那是父亲生前效力的地方,最后反倒被这群人构陷致死。
心口猛地一揪,田倾国这才后知后觉:父亲临终前说的“他们“,哪里是表舅那种贪财的鼠辈,分明是藏在暗处的庞然大物。她下意识摸向怀里,紫檀木匣子贴在里衣,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金钗传来的温度,烫得她心口一缩,那点热意倒奇异地压下了慌乱。
“小姐,咋办啊?“梨春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可手却没停,从包袱里翻出那把织锦剪刀——是田倾国离家时随手塞的,此刻倒成了唯一的武器,“大不了我跟他们拼了!“
“别乱来。“田倾国按住她的手,目光跟扫雷似的掠过四周。右侧是刀削似的山壁,左侧溪水流得正急,翻着白花花的浪,唯有身后那条小路能退,可耳后已经传来马蹄声,显然退路早被堵死了。她忽然想起老王说的清风镇,还有三里地,可这架势,怕是撑不到了。
刀疤脸见她们没反应,怒吼一声就挥刀砍来。田倾国猛地一扯马缰,那马惊得人立而起,前蹄朝着刀疤脸狠狠踏下去。趁这空当,她飞快摸出怀里一团孔雀羽线——临行前顺手塞的,这会儿竟成了救命的宝贝。一端系在马鞍上,另一端在指尖绕了两圈,猛地朝最近的老古树甩过去。
这线看着细,却比寻常丝线结实十倍,借着惊马的冲力,稳稳缠在了树干上。田倾国用力一拉,身体顺着力道从马背上滑下来,连拖带拽把梨春扯进路边的灌木丛。钢刀砍空的风声擦着耳朵过去,紧接着是马匹的嘶鸣——老王留的这匹良驹真够意思,硬生生挡了两道追兵。
“往林子里跑!“田倾国拉着梨春起身,雨水糊住了眼,脚下的泥路滑得跟抹了油似的。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刀疤脸的咒骂里还混着狼嚎——后来才知道,那不是真狼叫,是追兵用来唬人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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