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话。如今,丝竹早绝,后墙犹在,斑驳更甚。引导教化了几十年,不如一夜之间雷霆扫穴来得彻底。他缩回手,指尖微凉。
重新上车后,李宇轩的沉默更深了。小赵不敢多问,只把车子开得更稳。直到看见功德林那标志性的高墙和门楼,车内的寂静才被打破。
刘广志果然在门口候着,手里还拿着个文件夹,见到吉普车,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迎上来:“景公,逛得怎么样?这新燕京的天气,可还适应?”话是关切,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李宇轩的全身,似在观察他这一趟外出带回了什么,又改变了什么。
李宇轩下车,踩了踩有些发麻的脚,淡淡回道:“看到了新燕京。”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也看到了旧燕京。”
刘广志笑容未变,眼神却微微一动,侧身引路:“看到就好,看到就好。新旧交替,本是常理。晚饭刚开,特意给您留了热菜。”
晚饭照例是在管理所食堂的一角。李宇轩身份特殊,有张小方桌。他刚坐下,杜与明、黄伟、王耀五等人便端着饭碗自然地围拢过来。这已成了一种默契。在这里,他们不仅是被改造的对象,某种程度上,也成了一个与外界信息相对隔绝的小小“议论场”。李宇轩的外出,便成了瞭望外界的一个重要窗口。
“主任,这一趟出去,可有什么新鲜见闻?”杜与明扒了口饭,看似随意地问道。他问得自然,其他几双耳朵却都竖了起来。
李宇轩夹了一筷子炒白菜,细嚼慢咽下去,才放下筷子,缓缓开口:“新鲜事……不少。看见一队卡车,拉着绫罗绸缎、家具摆件从前门大街过去,说是查封妓院没收的财物,要运去统一处理。”他描述得平淡,却勾起了听者的想象。那些曾经承载着烟花柳巷醉生梦死的物件,如今像垃圾一样被公开拖运,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宣告。
黄伟扶了扶眼镜,他最关心具体的数字和执行力度:“妓院真的一家不剩,全关了?”
“明面上的,224家,一夜之间。”李宇轩肯定道,“暗门子肯定还有,但大势已去。妓女集中送去妇女生产教养院,学习,治病,安排出路。老板……自谋生路。”
王耀五叹了口气,这叹气里有些复杂的意味。他是带兵的人,见过底层最惨烈的景象,也见过所谓“繁荣”下的污秽。“这也是功德。那行当……确实造孽。多少女子陷在里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啊,”李宇轩的目光扫过面前几张同样不再年轻的脸,“造孽。但我们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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