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哪怕是干枣、柿饼?”
“水果?”老兵咧嘴笑,露出豁牙,“大人说笑了,那玩意儿金贵得很,咱当兵的哪配吃。去年过年,王爷赏下来两筐冻梨,三千人分,一人就舔了口汁水。”
陈越点点头,转身往粮仓走。胡军医跟在后头,欲言又止。
粮仓是砖石砌的,门口有四个兵持枪把守。胡军医出示腰牌,守卫才放行。里头堆着麻袋,垒得一人多高,一直堆到房梁。
陈越抽出随身带的匕首——那是张鬼手给他打的,刀刃薄而利。他随机挑了一袋,在麻袋角划开一道口子。
米流出来,是陈米,颜色发黄,有些已经生出黑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他抓了一把在手里搓,米粒干瘪,碎渣多。
“这是去年秋收的粮。”胡军医解释,“存了一年了。新粮要等明年开春才拨下来。”
陈越没说话,走到粮仓另一角。那里堆的麻袋少些,解开看,是豆子——绿豆、黄豆,颗粒还算饱满,但数量不多,约莫十几袋。
“这是战备粮。”胡军医跟过来,“平时不动,真到断粮的时候才用。按军律,动战备粮得王爷手令。”
陈越抓了一把绿豆,在掌心摊开。豆子圆滚滚的,泛着青绿的光。
他握紧拳头,豆子在掌心硌得生疼。
回到中军帐时,天已经擦黑。赵王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在帐里踱步。两个军医、张猛,还有几个高级军官都在,帐里点起了油灯,光影晃动。
陈越把那把绿豆拍在桌案上,豆子蹦跳着散开。
“王爷,”他抬头,油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这不是瘟疫,也不是风水。”
赵王爷停下踱步,转身看他:“那是什么?”
陈越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这是‘饿’出来的病。”
帐里静了一瞬。
胡军医先反应过来,声音提高了半度:“饿?王爷,弟兄们粥管饱啊!虽说稀了点,可顿顿都有,从没让谁饿着肚子……”
“光有米不行。”陈越打断他,走到张猛跟前,指着他肿起的腮帮子,“张千户,你牙龈烂,不是因为上火,也不是因为脏。是因为你皮肉下的毛细血管全破了,血渗出来,淤在那儿发黑溃烂。你骨头疼,不是因为旧伤复发,是因为骨头缝里那层东西也坏了,一动就磨得慌。”
张猛听得一愣一愣,想反驳,可陈越说的症状全对。
陈越走回桌边,抓起一把绿豆,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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