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桶中的白气仍在翻滚,但花痴开知道,赌局已经结束了。
在那一声细微的“咔”响之后,胆内的世界便已定格。三粒象牙骰子——一粒六点朝上,一粒三点朝上,一粒一点朝上——以一种近乎神圣的精确,静止在寒玉胆的底部。十点总和,一个不上不下、毫无意义的数字。
但这就是他想要的。
“开盅!”屠万仞的声音带着灼热的沙哑,他率先站起身,走向炭盆。黑铁臂膀上,水泡破裂又凝结,结成一层暗红色的痂。他没有用工具,直接伸手探入通红的炭火中,抓住那颗已经烧得发白的玄铁胆。
“嗤——”皮肉烧焦的声响和气味同时爆发。
屠万仞面不改色,将黑胆“哐当”一声砸在赌台中央。烫红的铁胆接触阴阳玉,发出刺耳的嘶鸣,白烟腾起。他另一只手按住胆盖,指腹瞬间烫出焦痕,却稳稳拧开了机簧。
胆盖弹开。
热浪裹挟着焦糊气扑面而来。三粒骰子躺在胆底,已经被高温烤得微微发黄,边缘甚至有细小的裂纹。但它们依然完整,点数清晰可辨:两个五点,一个六点。
十六点。
非常接近“全六”的极限,只差两点。
大厅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在那样极端的温度下,玄铁胆内部恐怕已经接近熔炉,骰子没有被烤化已是奇迹,屠万仞居然还能将它们控制到如此精准的地步!
“该你了。”屠万仞盯着花痴开,那双炭火般的眼睛里没有得意,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期待,“让我看看,花千手的儿子,在冰里冻了一炷香后,还能不能拿稳那颗胆。”
花痴开缓缓起身。
他的动作很慢,因为身体已经僵硬。寒意渗透了每一寸肌肉,每一次关节的弯曲都像是冰层破裂,发出细微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咔嚓”声。他走向冰桶,桶口的白气似乎比刚才更浓了,浓得像实质的雾。
他没有立刻伸手。
而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尽管吸进来的也是冰碴般的空气。
然后,他探手入桶。
那一瞬间的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不是冷,是“无”。仿佛手臂已经不属于自己,仿佛伸进了一个连时间都能冻结的虚空。指尖触到寒玉胆的瞬间,皮肉立刻黏了上去,像被焊死。他稍稍用力,清晰的撕裂感传来——表皮留在了胆上。
但他没有停顿。
五指收拢,握住白胆,缓缓提起。
白胆离开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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