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盐漠第三日,夜,无名小镇。
客栈二楼最东边的厢房内,油灯昏暗。花痴开坐在桌前,手中摩挲着那块从屠万仞灰烬中拾得的“地煞令”。令牌通体漆黑,非金非木,触手冰凉,即使在夏夜也透着一股寒意。
“公子,热水备好了。”小七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木盆,盆沿搭着干净布巾,“先擦把脸吧,盐漠风沙重,你身上还有伤。”
花痴开将令牌收入怀中,接过布巾浸入热水。温热的触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与屠万仞那一战,表面看他胜得从容,实则心神损耗极大。第八重焚心煞的灼烧,至今仍在经脉中残留着细微的刺痛感。
“阿蛮呢?”他边擦脸边问。
“在楼下和马倌交涉,想换三匹脚力更好的马。”小七压低声音,“按脚程算,我们再有五天就能抵达‘镜湖镇’,夫人最后传信的位置就在那一带。但这一路……太安静了。”
花痴开动作微顿:“你发现什么了?”
小七走到窗边,将木窗推开一条缝隙,目光扫过楼下街道。已是亥时,小镇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
“从离开盐漠开始,我们就没遇到过像样的追踪。”小七回头,眉头紧锁,“屠万仞是‘天局’的地煞使,他死了,‘天局’不该毫无反应。除非……”
“除非他们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已经在目的地布好局等我们。”花痴开接上她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阿蛮推门而入,脸色不太好看:“马换不了。镇上的马都被订走了,说是明天有商队要出发。”
“商队?”小七警觉,“这个时节,盐漠方向的商路早该停了。哪家商队会在这时候走货?”
阿蛮摇头:“马倌不肯细说,只含糊说是‘北边来的大客商’,包下了镇上所有能用的牲口和车马。”
花痴开走到窗边,看向客栈后院。马厩里确实拴着二十多匹马,毛色光亮,体态健硕,一看就是上等良驹。马鞍和马具崭新整齐,但样式却有些不统一——有的偏向北地风格,厚重朴实;有的却有江南的精细雕花。
“不是一支商队。”花痴开轻声道,“至少有三批人,伪装成一支商队。”
阿蛮和小七同时凑到窗前细看。果然,那些马具虽然都擦得干净,但细节处风格迥异,显然是临时凑在一起的。
“公子,我们要不要……”阿蛮做了个“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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