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却不是哀乐,而是《兰陵王入阵曲》这类激昂欢快的曲调,从街头响到巷尾。
李贤则是骑着惊鸿,跟在他身边。
他知道刘建军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划清界限,表演给到来的天使看——昨夜苏良嗣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洛阳的使者已经到了长安。
两人晃晃悠悠的往刘府的方向走,但却又不真的靠近,只是在边缘地带来回转悠,看起来像足了登门挑衅的纨绔子弟。
果不其然。
几乎就在两人第三次绕到刘府附近的时候,一队人马便当街堵截了过来,为首的官员面色冷峻,眼神阴鸷,骑在马上逼视着刘建军。
“刘公新丧,举国同悲!你竟敢在御街之上鼓吹喧哗,成何体统!”
这人身着一身正五品的官服,想来只是天使团的副使,正使另有其人,这样的人李贤完全可以拿捏。
于是,李贤默默的给了刘建军一个“万事有我”的眼神。
刘建军瞬间会意,勒住马,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瞥了那副使一眼,嗤笑道:“哟,我当是谁呢,刘仁轨死了,跟老子有什么关系?长安城规条里,哪一条规定了不许人高兴了吹个曲子听听?”
那副使瞪大了眼,像是没反应过来居然还有人敢跟他对着干。
毕竟刘建军只是穿了一身常服,而李贤同样也是。
至于两人身后的鼓吹,也都是民间请来的普通鼓吹班子罢了。
“你……你这刁民,忤逆上官!你可知罪!”副使气得面色赤红。
而刘建军这时候也侧过了头,小声嘀咕:“瞧见没,你母后手底下现在全是这种脑子没长健全的人,咱们敢当街跟他对着干,他就没想想原因么?”
李贤忍俊不禁,但接着,他就看到刘建军眼神里的冷厉与煞气。
李贤心里一凛。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刘仁轨的死,刘建军虽然脸上没怎么表现出来,但他的心里早就憋了一团火。
这副使现在撞上来……
果然,刘建军忽然抽出腰间的长鞭,“嗖”的一下就甩到了那副使的脸上,怒斥:“哪里来的狗奴!且不说本官官居沛王府长史,官阶与品秩皆在你之上,就说沛王殿下当面,你竟也敢口呼刁民?!”
那副使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道血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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