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的样式,正是几十年前那位传奇人物陈十一所用的。
传说中,陈十一走遍了这片土地的每一寸角落。
所有人都燃起了希望,认为里面必然藏着一张能够指引他们走出绝境的地图。
领队颤抖着手打开皮囊,所有人都凑了过来。
然而,里面没有地图,没有指南针,只有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和半块硬得像石头的干饼。
希望瞬间化为绝望。
有人开始咒骂,觉得这是个恶毒的玩笑。
但领队凝视着那两样东西,眼神却渐渐亮了起来。
他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直接的指引,这是一个考验,也是一种传承。
陈十一留下的不是现成的答案,而是解决问题的思路。
“这不是地图。”领队的声音嘶哑却坚定,“这是活下去的办法。”
他下令,将那半块干饼碾碎,分给每个人舔食,维持最低限度的体力。
然后,他把那枚铜钱用红绳紧紧系在队伍旗杆的顶端,用力将旗杆插在他们所在的最高雪堆上。
铜钱在风雪中微微反着光,成了一个微弱却独特的地标。
次日清晨,当风雪稍歇,一支救援队正是循着那枚铜钱的微光找到了他们。
所有人都活了下来。
从此,这种在绝境中利用有限资源创造信标的求生方法,被称作“遗信不遗命”,在边疆地区流传开来,成为一套通用的法则。
柳如烟的桌案上,铺满了从各地辗转送来的信报。
有描绘着三拍五拍节奏的图谱,有抄录着各种古怪问题的问答录,还有关于无言议事会、关于“遗信不遗命”的详细案例。
她将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碎片拼凑在一起,一幅宏大而清晰的全景图终于在她眼前展开。
一种全新的社会纹理正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悄然生成。
它没有领袖,没有纲领,甚至没有明确的敌人。
它的核心不再是对抗,而是一种“自我定义的日常实践”。
人们不再等待某个英雄来拯救他们,而是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在吃饭、走路、学习、劳作这些最基本的事情里,重新定义规则,重新寻找尊严。
她看着满桌的心血,忽然觉得它们无比沉重,甚至是一种亵渎。
这些记录和分析,本身就是一种傲慢,一种试图用旧世界的逻辑去框定新世界的企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