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你大司农卿管的,莫要伸手。”刘辩双手撑在御案上,上身微微前倾,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道,“还是说……你想专擅朝政?不若朕授你摄政之权,如何?”
曹嵩以头触地请罪,连称“惶恐”,暖阁内一时极静,只余炭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萦绕在耳边,搅得人心头反而愈发沉重。
刘辩凝视着伏地请罪的曹嵩,方才的申斥虽严厉,却并非真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更多是意在敲打。
曹嵩没什么坏心思,只是在财政上算计得过了头,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朝廷着想。
昔日最懂贪墨门道的人,如今成了杜绝贪墨最得力的一把好手。
平心而论,朝廷能有这样一位大司农卿是幸事,否则国家的财政状况还不知如何恶劣呢。
只不过曹嵩……或者说封建时代的大多数执政者,对于金融的理解受到时代的束缚,始终停留在府库储蓄上。
这也难怪,华夏百姓储蓄之风自炎黄始。
开民智前,先民贮藏野果、腌渍肉菜以度严冬。
开民智后,先民积攒钱财,以购置田产、修建屋舍、婚嫁养老。
即便是最底层的升斗小民,也习惯勒紧裤腰带,多攒下几枚五铢钱,以备不时之需。
“大司农。”刘辩俯视着依旧伏于地请罪的曹嵩,语气稍缓,拈起案上的青瓷茶盏,浅呷一口润了润喉,陡然出声道,“你以为,朝廷的开支,便真是有去无回的支出?卿不妨猜猜,少府去岁,净利几何?”
曹嵩身子还伏在地上,脑袋却是微微抬起与天子对视,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褪的惶恐。
刘辩朝侍立一旁的高望递了个眼色,高望会意,当即上前搀扶起曹嵩,引至天子右侧下首处落座。
曹嵩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腿,略定心神,思索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道:“臣……虽不曾见少府的奏报,但从少府上缴的商税倒推,约莫有……24亿钱?”
“是36亿钱。”刘辩微微摇头,放下茶盏,吐出了一个令曹嵩不由眼冒精光的数字,唇角微扬,道,“这并非是卿的算术不佳,实是卿高估了少府的运营成本。”
“竟有如此之巨?”曹嵩猛地抬起头,怔怔地望向天子,脸上写满了错愕。
那若是再算上水衡钱,少府一年所获钱财岂非能达到56亿,几乎快要追上国库的赋税了!
少府的收入,来自两个领域。
其一,是少府名下经营的各类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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