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暖阁里,炭盆烧得正旺,无烟碳泛着暗红的光。
刘辩将一份绣衣直指送来的密奏丢进炭盆,看着火焰倏地窜起,纸张在热浪中卷曲、变黑,最终化作几片飞灰,这才缓缓抬眸,望向躬身立在御案前的曹嵩。
这位大司农盯上的,绝不止是刚刚抄没所得的那52亿钱。
国库的财政收支,刘辩虽不如曹嵩那般对每一笔大额开支了如指掌,但每年大体的结余却还是心中有数的。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颁布对军士的赏赐前,特意先召见这位大司农,更不会有耐心听他在这里絮絮叨叨地诉苦。
那五十二亿钱,本就是预备充入国库的。
可曹嵩依旧喋喋不休地诉苦,那便只剩下一个理由了。
刘辩身子向后一靠,斜倚在玉凭几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御案,目光却渐渐染上寒意,忽然开口道:“曹巨高,你莫不是……盯上了朕的内帑?”
“内帑”二字一出,暖阁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
那是天子的私有财产,所储备的不单单是五铢钱,更囊括金银、珍玩、土地、宅邸等动产与不动产,历来是帝王不容染指的禁脔,即便是以贤明节俭著称的孝文皇帝也不外如是。
不过,在贤君手中,内帑也是国家的一笔应急储蓄,通常只有在国家遇到财政困难时方会动用。
刘辩时常从内帑钱中支取钱财填补国用,譬如官员的年节赏赐、中军一年6亿钱的饮食开支和高达十几亿的军备开支,乃至前年凉州、并州的战事、泰山郡的平叛,多赖内帑支撑。
若非如此,大汉的财政早已千疮百孔,又何来今日取缔苛捐杂税后,赋税不减反增的局面?
只是,他这位天子屡屡动用私库填补国用,似乎给了曹嵩一个错误的政治讯号。
朕大公无私,不代表臣子能主动开口索要内帑钱!
而闻听天子不唤他“大司农卿”的官衔,或是“巨高公”的尊称,而是以“曹巨高”直呼,曹嵩身躯一僵,猛地抬头,正对上天子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色。
他自然意识到天子已经动怒了,不由心头一凛,慌忙跪伏于地,急声道:“臣岂敢觊觎内帑!”
“你已经敢了!”
刘辩冷哼一声,俯身捡起方才掉落在地的朱笔,看也不看狠狠掷了出去,笔尖蘸着的几滴赤色墨汁正撒在了曹嵩的黑色官服上,晕开一片刺目的污迹。
“收起你肚子里那几根花花肠子,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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