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给她一丝清明的指引。
“今夜你让他走了,来日呢?”
殷惟郢的声音阴魂不散。
来日……来日会怎样?她真的能像没事人一样,与他谈笑风生,仿佛今夜什么都不曾发生?看他与秦青洛出双入对,看他将所有的温柔与专注都给予另一个女子,与自己一般刚强的女子?
一想到那个画面,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尖锐的酸楚直冲鼻尖。
侠女直到这时,才想起自己不再是京城里那个少侠,
少侠浪迹天涯,侠女却总有牵挂。
混迹过江湖,见过许多纷纷扰扰、蝇营狗苟,纵使初心仍在,对过往的挂念却逐渐加深深不见底,再也不像初出京城时,如似天地间一蜉蝣无处所依,无处不可去。
她不是不在乎,恰恰是因为太在乎,才更怕失去。
怕争了,连现在拥有的情分都消耗殆尽,怕不退让,会让他为难,会显得自己……像个妒妇。
念及此处,闵宁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可殷惟郢说得对,她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她闵宁行事,向来凭心而动,快意恩仇。为何独独在这情字上,要如此委屈自己?
“忍辱负重……”
这四个字像鞭子一样抽在她脸上,火辣辣地疼。
是啊,凭什么?凭什么她最早与陈易相识却要一次次退让?凭什么洞房花烛夜,独守空房、黯然离去的要是她?就因为她侠义?
去他娘的懂事!去他娘的侠义!
一股久违的、属于少侠的悍勇与血性,混着被压抑许久的委屈与不甘,猛地从心底窜起。
她凭什么要便宜了秦青洛?凭什么要让他觉得,她闵宁是可以轻易被舍弃、被安抚的那一个?
难道她对他的情义,就比秦青洛浅薄吗?那些并肩作战的生死相托,那些京城戍楼上的互诉衷肠,那些只有他们彼此才懂的默契与牵挂……难道就因为一纸捷足先登的婚书,就要统统让位?
如今秦青洛与陈易已经有名有实,既然如此,那么就要她再连这最后一步退去么?
不。
她猛地转身,背对着窗口,胸口剧烈起伏,烛光映亮她眼中燃烧的火焰,那是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绝。
殷惟郢或许别有用心,但她的话,未必全无道理。
有些东西,不争,就真的没了。
她看着那对燃烧的红烛,看着桌上那对尚未使用的合卺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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