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有人掌心握紧,发出“嗯”的一声。
那声音不高,却扎实。童子在旁侧目,嘴角忍不住翘起一点——几日来,他第一次真切地觉得这事行得通,不靠喊话,不靠威吓,而是靠手里的绳、碟、刀、壶,靠每一个人今天学会一小点。
“最后,”朱瀚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这几日抓了不少人,有给钱的,有拿钱的,有伸手的,有动手的。你们心里有气,这气不必压。可这气别冲错了地方。今日之后,谁再敢趁乱抬价、藏货、塞粉,谁就把名字挂到‘伪’字牌下。谁稳稳把好药送来,谁就把名字挂到‘真’字牌上。牌子天天换,换到你们服。”
“服!”人群里有人应了,继而是成片的应和。
朱瀚把粉碟放回案上,转身下台。童子凑上来,小声道:“王爷,府衙那边的人在边上看了很久。不知道想着什么。”
“让他们想。”朱瀚淡淡一笑,“想明白了,就去搬印房吧。”
风从旗面上掠过,发出低低的呼啸。阳光斜斜照在“真、伪、可疑、酒”四块木牌上,字的墨色新,力道沉。
校场的角落里,老妪端着验过的锅走远,少年抱着细绳跑来,把晒过的一深一浅两片草叶高高举起:“王爷!我看出来了——晒后颜色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朱瀚问。
“这片发黄,这片发灰,”少年气喘吁吁,眼睛亮得像水,“发灰的是断肠草!”
“去,”朱瀚把细绳递给他,“带着你家的里正把这句教给十个人,教会九个就算你赢。”
少年重重点头,跑了。
夕阳把影子拉长,校场的热气并不散,反而在稳稳地流转。
朱瀚站着,背微微直,像一根沉进土里的桩。
他忽然想起酒坊外那碗馄饨,笑着对童子说:“现在可以吃了。”
童子怔了一下,也笑了:“您总算肯吃了。”
傍晚的云层压得很低,像一层未散尽的药蒸气。
校场的棚子边,锅火依旧咕嘟作响,木牌“真、伪、可疑、酒”在余辉里泛着墨光。
朱瀚吃完一碗馄饨,把盏放回案角,甩甩袖口上的面屑,转身对童子道:“把换发名册抄三份,一份入县档,一份交印房,一份明日贴在城门。”
“遵命。”童子应声,提笔就写。
这时里正匆匆赶来,压低声音:“王爷,西巷头福生药铺掌柜求见,说愿意交出昨夜收到的‘花粉’,还要说明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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