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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
气氛比外面的冰雪还要冷上三分。
十几位身穿重甲的将军分列两旁,一个个面色铁青,按在刀柄上的手青筋暴起。而在主座旁边,还设了一把铺着锦缎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身穿大红蟒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
他手里端着一盏茶,那根翘起来的小拇指上,戴着一个长长的金指套,在烛火下闪着寒光。
这便是朝廷派来的监军,御马监掌印太监,刘瑾年。
“李将军,咱家的话,你是不是当耳旁风了?”
刘瑾年吹了吹茶沫子,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个叫江鼎的死囚,谎报军情,点燃烽火,害得三军妄动,空耗粮草。按大乾律例,这是斩立决的死罪。你不仅不杀他,还封他做什么参军?怎么,这镇北军,是你李家的私军不成?”
李牧之坐在帅位上,手里拿着一份军报,连头都没抬。
“刘公公言重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江鼎虽然手段过激,但他不仅保住了断崖口的粮草,还全歼了黑狼部两千精锐。功过相抵,甚至功大于过。我用人,只看本事,不看出身。”
“本事?哼!”
刘瑾年把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顿,“一个只会用毒烟、下三滥手段的泼皮无赖,也能叫有本事?咱家听说,他在断崖口还私吞了战利品,甚至逼着守军给他做肉包子吃!这种目无军纪的兵痞若是重用,朝廷的脸面何在?圣上的威严何在?”
“脸面?”
李牧之终于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让人心悸的寒芒。
“公公,这里是北境,是死人堆。脸面挡不住蛮子的弯刀,也换不来百姓的安宁。若是能打胜仗,别说是个兵痞,就算是条狗,我也供着。”
“你——!”刘瑾年气得脸色发白,手指颤抖地指着李牧之,“好你个李牧之!你这是拥兵自重!咱家一定要上折子参你一本!”
帐内的将军们都低下了头,虽然心里解气,但也暗暗为自家将军捏了把汗。这刘瑾年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得罪了他,后勤粮草要是被卡一下,那可是要命的。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那个……打扰一下。”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帐篷门口传来。
所有人转头看去。
只见江鼎穿着一身明显大了一号的青色官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头上还没戴冠,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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