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一点风,或者……稍微缓冲一下流矢的力道。
“小子,穿两层衣服跑不快。”角落里的瞎子老头突然开口,那只独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我不跑。”江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张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蜡黄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慵懒表情,“跑得越快,死得越快。弓箭手最喜欢射那些跑在最前面的活靶子。”
瞎子愣了一下,歪着头深深地看了江鼎一眼,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刚被扔进死囚营不到三天的落魄书生。
“有点意思。”老头把断刀插进腰带,那是他唯一的家当。
江鼎走出帐篷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
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雪花还在飘。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条黑色的细线正在缓缓蠕动,伴随着大地的轻微震颤,那黑线越来越粗,最后变成了一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黑色潮水。
那是蛮族的铁浮屠。
而在死囚营的前方,是一条简易得可笑的防线——几排削尖的木桩,几道刚挖好的浅沟。
“列阵!列阵!”
并没有什么整齐的方阵,几千名衣衫褴褛、手持劣质兵器的死囚被像赶鸭子一样赶到了阵地上。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有人在低声哭泣,有人在疯狂地磕头祈祷。
江鼎站在人群的后排,手里握着一杆发黑的长矛。这长矛的矛头已经钝了,矛杆上还有上一任主人留下的干涸血迹。
他没像其他人那样把身体绷得紧紧的,而是尽量让自己放松,微微屈膝,降低重心。他在观察风向。
西北风,很大,卷着雪花往脸上拍。
“风是逆的。”江鼎低声喃喃自语。
站在他旁边的瞎子老头耳朵动了动,凑过来问道:“逆风咋了?”
“蛮子的箭阵是抛射,顺风射程能多出五十步。”江鼎眯着眼睛,盯着远处那片黑压压的骑兵,脑海中如同精密的计算机一般迅速构建出战场的模型,“而且今天的雪沫子是往咱们脸上打的,咱们看不清他们,他们却能看清咱们。”
“那咋整?等死?”瞎子问,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惊慌。
“看见前面那几个土包了吗?”江鼎用下巴点了点左前方大约三十步远的一个小土堆,那里堆着几具还没来得及掩埋的尸体,“等会儿第一波箭雨下来,别往后跑,往那儿滚。那是上一轮冲锋留下的死角,箭射不到。”
瞎子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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