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吗?”江鼎的声音嘶哑,像是喉咙里塞了一把沙子,“还是说,等会儿蛮子的骑兵冲过来,你能跟他们讲讲道理,让他们别砍你的脑袋?”
老头嘿嘿笑了两声,那笑声像是夜枭在叫,透着一股子阴森:“也是,都要死的人了,还讲什么道理。”
江鼎瞥了老头一眼。
这老头叫“瞎子”,其实他不瞎,只是左眼皮上有一道恐怖的刀疤,把眼睛缝死了一半,看人的时候总得歪着头,像是在用眼角余光瞄人。
在江鼎那双阅人无数的“毒眼”里,这老头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老兵油子。
昨天发面汤的时候,江鼎亲眼看见这老头用两根筷子,极其精准地夹住了一只从汤桶里飞出来的苍蝇。那种手腕的抖动频率和瞬间的爆发力,绝对不是一个只会混吃等死的老废物能做到的。
还有帐篷门口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哑巴。
那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是个“填壕人”,整天就知道抱着一根木头削来削去。别人都以为他是傻子,但江鼎看得清楚,那哑巴削出来的木刺,每一根的重心都在同一个点上,这种东西要是扔出去,十步之内,准头比强弩还吓人。
这破帐篷里,居然卧虎藏龙。
“呜——呜——呜——”
低沉苍凉的号角声突然在营地上空炸响,紧接着是战鼓擂动的声音,沉闷得像是在敲击人的心脏。
帐篷里的呼噜声戛然而止。
那个睡在江鼎旁边的胡子大汉猛地坐起来,眼神从迷茫瞬间变成了惊恐,他慌乱地去抓身边的长矛,手抖得厉害,连抓了两次才抓稳。
“起了!起了!都他娘的给老子滚起来!”
帐篷帘子被粗暴地掀开,一个穿着半身铁甲的督战官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根沾着血肉碎末的皮鞭,脸上带着那种看牲口一样的冷漠。
“蛮子已经到了五里外!不想现在就被老子砍了脑袋的,都给我滚去列阵!”
督战官一鞭子抽在那个还在发抖的大汉背上,皮肉绽开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大汉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江鼎慢吞吞地站起身。他没有急着往外冲,而是先弯下腰,把自己那双破草鞋的鞋带重新系了一遍,打了个死结。在战场上,鞋掉了就意味着死。
然后,他走到那个死去的“老谢”身边,把老谢身上那件破得露出棉絮的号衣扒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两层衣服,虽然还是很冷,但至少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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