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蹲在灶台边,鼻尖沾了点灰,正小心翼翼地用细竹筛子筛着面粉,筛下来的粉雪白雪白的,落在粗瓷碗里簌簌作响。陆清漪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捏着一小撮从旧胭脂盒里抠出来的暗红碎屑,还有点灶膛里刮来的细烟灰,正一点点往面粉里掺。
“小姐,这样真成?”春桃抬眼,手里的筛子顿了顿,“我瞧着这颜色还是浅了点,会不会太像面粉,一眼就被瞧破啊?”
陆清漪捻起一点混合后的粉末,放在指尖搓了搓,眉头微蹙。她往碗里又加了点烟灰,指尖在碗里轻轻搅了搅,灰褐的颜色总算自然了些:“哑药本就该是无色无味的,咱们这就是骗她个大意。张嬷嬷急着下手,哪会凑到鼻尖细闻?再说这偏房就这点家当,她进来准是扫一眼就动手,哪有功夫挑挑拣拣。”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头,放下筛子凑过来瞧:“也是,那老东西眼里只有害您的心思,准保看不出破绽。”说着她翻箱倒柜找东西,从床底下拖出个旧木盒,里面是以前装点心剩下的油纸,“用这个包起来,看着就像个正经的药包。”
两人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把假哑药弄妥当。油纸包捏得皱巴巴的,像是被人随意揣过,陆清漪拿着它走到梳妆台旁,故意把最上层的抽屉拉开一条缝,将油纸包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又在桌上摆了个半满的茶壶,两个倒扣的茶杯——像是刚喝过茶没收拾,正合了张嬷嬷往茶水里下药的心思。
“成了。”陆清漪拍了拍手上的灰,又检查了一遍房间。这偏房本就简陋,除了床、梳妆台和一张八仙桌,再没别的遮挡,梳妆台对着房门,只要有人进来,准能瞧见那半开的抽屉和里面的油纸包。“春桃,你躲床底下,记住,别出声,等她拿起药包要往茶壶里倒的时候,再出来。”
春桃用力点头,弯腰往床底下钻。床板下积了点薄灰,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赶紧抬手捂住嘴,只敢用鼻子轻轻喘气。陆清漪帮她把床帘拉好,又往灶膛里添了点柴,让锅里的水保持冒泡的状态,看着像有人在家忙活的样子,才提着水桶走出门。
外面的天色刚亮透,院子里的腊梅枝桠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踩在石板路上,鞋底沾着点湿冷的寒气。陆清漪故意放慢脚步,走到院角的水井边,拿起水桶慢悠悠地打水,动作磨蹭得很。附近洒扫的李嬷嬷路过,她还主动笑着打招呼:“李嬷嬷早啊,这天儿可真够冷的。”
李嬷嬷愣了一下,连忙停下手里的扫帚躬身应着:“陆姑娘早。”心里却嘀咕,这陆姑娘如今倒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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