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落在枕边,轻得像一片羽毛。
秦云盯着它看了三秒。折痕是整齐的田字格,边缘有被撕开的不规则毛边,纸质很普通,像是从某个笔记本上扯下来的。通风口的栅格纹路在天花板阴影里模糊不清,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动静已经消失。
他伸手,指尖触到纸片的瞬间,走廊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沈雨那种轻盈的节奏,而是更沉重、缓慢的步伐,伴随着金属推车的轮子滚动声——应该是送药或送餐的护工。声音由远及近,在门外停顿。
秦云将纸片攥进手心,翻身面朝墙壁,闭上眼睛。呼吸调匀,肌肉放松,做出熟睡的姿态。
门开了。有人推车进来,是餐车滑轮与地板的摩擦声。来人没有靠近床铺,只是将餐盘放在小桌上,停留了大约十秒钟,然后离开。门重新关上。
恢复室重归寂静。
秦云慢慢睁开眼,确认无人后,才展开手心。纸片被汗水浸湿了一点边缘,他小心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打开折痕。
纸上只有一行字,用蓝色圆珠笔书写,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
“别信老师。他在等你去死。”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墨迹看起来是新的,但圆珠笔书写特有的油墨堆积在笔画转折处,难以判断具体时间。
秦云盯着这九个字。血液在耳中鼓噪,盖过了监护仪的滴滴声。
别信老师。
等你去死。
他想起手术时老师那双清澈锐利的眼睛,想起他沉稳的指令,想起沈雨说到“二十五年前医疗队”时那种复杂的语气。也想起这个地下设施里不寻常的震动、沈雨袖口的暗红污渍、老师那句“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
纸条是谁塞进来的?能接触到通风管道,知道他的位置,还能避开监控——至少是避开实时监控。可能是这个设施里的其他人员,也可能是……沈雨?
但字迹不像女性的。笔画刚硬,转折处用力很重,几乎要划破纸背。
秦云将纸条重新折好,塞进枕头底下,和那把手术剪刀放在一起。做完这个动作,他才发现自己心跳过速,手心全是冷汗。
冷静。他对自己说。现在下结论太早。纸条可能是真的警告,也可能是离间计。对方知道他即将执行任务,想在出发前动摇他的信任。
但目的呢?如果老师真想害他,在手术台上就有无数机会,何必多此一举?
除非……老师需要他活着进入矿区,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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