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道的校书郎?
“嗯,起来吧。” 长孙无忌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者特有的醇厚与威压,他目光平静地落在李瑾身上,如同打量一件新奇的器物。
“谢司徒。” 李瑾起身,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
于志宁开口道:“李校书,司徒今日来东宫巡视,闻你新近入职,又曾在太子身边讲学,故召你前来一见。不必拘束,司徒有话相询,你据实回答便是。”
“是,下官遵命。” 李瑾恭声应道,心中警惕提到最高。巡视东宫?长孙无忌身为外朝首辅,巡视东宫虽有先例,但并非日常。特意召见自己,绝非偶然。
长孙无忌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撇了撇浮沫,并未饮用,缓缓开口道:“李校书,老夫听闻,你入东宫前,以诗才、杂学见称于士林,更曾进献香露、调理之方于中宫,近日又因献‘牛痘’之策,得蒙陛下擢升。年纪轻轻,便有此等际遇,实属难得。”
来了!直入主题,且将他的“事迹”一一列举,显然早已调查清楚。李瑾不敢怠慢,连忙躬身:“司徒谬赞。下官才疏学浅,所献皆是小道,侥幸得陛下、皇后殿下不弃,实是惶恐。至于‘牛痘’之说,更是海外荒谈,幸赖陛下圣明,刘副署令等尽心验证,下官实不敢居功。”
“哦?不敢居功?” 长孙无忌放下茶盏,目光似乎锐利了一分,“老夫却听说,此策由你首倡,查访验证,你也参与甚深。陛下甚至因你之言,特旨擢拔。这‘不敢居功’四字,未免过谦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褒奖,实则暗藏机锋,既点明了他“献策”的核心作用,也暗示了他因此“骤得升迁”,容易引人侧目。李瑾后背微凉,愈发谨慎:“司徒明鉴,下官确是因翻阅杂书,偶见异闻,心忧太子殿下及宫中疫情,故冒昧进言。一切查访验证,皆由刘副署令主理,陛下圣裁,下官不过从旁协助,记录所见。至于擢升,实乃陛下天恩浩荡,下官唯有兢兢业业,以报君恩,断不敢有丝毫骄矜之心。”
他将功劳推给刘神威和皇帝,再次强调自己的“从属”和“侥幸”身份。
长孙无忌不置可否,话锋一转:“你既通杂学,又常在太子身边讲学。以你之见,太子殿下此番重病,根源何在?可是东宫侍奉不周,还是……另有隐情?”
这个问题,比之前更加凶险!直接询问太子病源,涉及东宫内部管理,甚至可能牵涉阴谋!李瑾心头一紧,知道绝不能涉及任何具体人事,更不能流露出对萧淑妃一系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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