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割草。
镰刀仍旧钝,湿草比昨日更难割,草汁溅在刃口,带着一丝涩味。苏野没有嫌麻烦,只是调整角度,一刀又一刀割下去。
雾气在他周围绕着,偶尔飘到眼前,让视线短暂模糊。
老人站在几步外,静静看着他的动作。
“你手腕稳。”老人说,“干农活最怕毛躁。草割得齐,根断得干净,后面挖沟才省力。”
苏野听着,只轻轻“嗯”了一声。
老人继续说:“你若把和草一块拔了,沟边会塌。到时候你得重新捋,麻烦得很。”
苏野继续割。
两人之间没有太多对话,只有工作声与风声交错在空气里:
镰刀划过草叶的摩擦声、草根被拉断的轻响、风吹过草浪的沙沙声。
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
割开一段草后,苏野开始清理草根,挖出被压住的小石块。泥土比昨天软,但也更黏,每搬起一块石头,都有细小的泥水顺着指缝滑下。
老人偶尔补充一句:
“石头别乱扔,堆一堆,之后修渠用得着。”
“草丛里有时藏蛇,雨天冷倒不出来,热天多留心点。”
“挖沟要从高向低,不然水进了容易堵。”
老人说话慢慢的,没有指令,也没有急迫,只是像把生活里自然知道的事,在合适的时候说出来。
苏野接受得也自然。
他不反驳,不问长问短,也不做任何不必要的表态。他做事本就不急躁,如今环境更逼得人慢下来,每一步都得脚踏实地。
割草、搬石、清根,渐渐地,沟渠又露出了一段。
老人走近一点,用杖尖敲了敲清出来的沟底:“这一段深度够了。后面挖深一点也行,水流才顺。”
苏野观察着沟渠的走势,问:“这沟原先是从山那边引水?”
老人点头:“那时候山泉水活。春天雪化,谷雨前后雨水勤,水顺着这里往下流,浇过三十多亩地。”
他顿了顿,补充:“那时候地好得很。”
“那后来——”
苏野话刚出口,就被老人轻轻打断:“后来天就怪了。”
老人说得很平淡,却又仿佛压着什么。
“雨一年比一年少,春天的水只够捋个沟皮。再后来,雨是有,可每次落在别处,就是不落在村里。”
他说到这里,声音压得更低:“山泉断过两次,水灵也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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