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旭捏着那套粗麻布衣裳,布料磨得手心发糙,领口缝补的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股淡淡的香。他道了谢,转身钻进布帘后——帘后就一张铺着干草的土炕,想来是张老爹平日歇脚的地方。
套上短打时,麻布蹭得胳膊有些痒。他对着墙上那面模糊的铜镜照了照,镜中人影糊糊的,倒也能看出个大概:城里人的骨架套着乡土气的衣裳,怎么看都透着股别扭。
“这是我家小子的衣裳。”张老爹的声音在帘外响起,带着点闷,“前年跟着商队走了,就没回来过……你穿得合身就好,别嫌破。”
吴子旭心里一揪,掀帘出来时,见老头蹲在灶门前,烟锅子明灭不定。“老爹,您儿子是去做买卖了?”
张老爹往灶膛里塞了把柴,火“噼啪”窜起来:“想挣点钱回来娶媳妇,没成想……徽州府那边不太平,前阵子听说有山匪劫道,我这心里头啊……”他没再说下去,只一个劲吧嗒烟管,烟味混着柴火气息,呛得人鼻子发酸。
吴子旭没再多问,默默拿起院角的扫帚。院子不大,扫起来却费劲——地上除了柴屑,还有风吹来的枯枝败叶。他弓着腰一下下扫,额头上很快冒了汗,倒把最后那点寒意赶跑了。
屋里,张老爹透过窗缝瞅着,烟抽得更凶了。
晌午日头斜了些,村里的炊烟裹着饭菜香飘过来。吴子旭扫完院子,又盯上了墙角那堆粗木。他拿起斧头掂量了下,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抡起来,刚要往下劈,就被张老爹喝住了。
“慢着!你这握法是要劈自己手?”老头蹒跚着过来,接过斧头示范,“看好了,斧头要稳,顺着木纹下力,不然劈不开还得弹回来!”
张老爹驼着背,抡起斧头却稳得很,“咔嚓”一声,木头应声裂成两半。吴子旭看得咋舌,学着样子试了试,结果斧头要么劈歪,要么嵌在木头上拔不出来,折腾得满头大汗,才算摸着点门道。
“细皮嫩肉的,怕是没干过这活。”张老爹看着他手上的红痕,递过块粗布,“歇会儿吧。”
“不累。”吴子旭嘴硬,胳膊却早酸得抬不起来。这才明白,书里写的“稼穑之苦”,比想象中疼多了。
正喘着气,院门口探进个脑袋,是溪边那个年长的妇人,手里还提着竹篮:“张老爹,借点盐巴,家里的空了。”
她瞧见院里的吴子旭,眼睛亮了亮,笑着对张老爹道:“老爹这是捡着帮手了?看这小哥模样,倒像识文断字的。”
“李嫂子来了,盐巴在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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