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态度缓和了许多。
“李老板,”还是那位年长的,“我们重新评估了。您的书店确实有文化价值,我们可以考虑保留,但需要您配合做一些改造——比如扩大经营面积,增加文创产品销售,提升店面形象……”
“不。”倭哥打断他,“不改。”
“什么?”
“书店就是书店,”倭哥站在书架前,背对着满墙的书,像一位将军守卫着他的城池,“不卖咖啡,不卖文创,不搞网红打卡。就卖书,就让人看书,就这样。”
那三人面面相觑。年轻的那个忍不住说:“李老板,现在实体书店不好做,您这样坚持,迟早……”
“迟早会关门?”倭哥转过身,笑了,那个笑容里有种释然的平静,“那就让它自然地关门。因为没人看书了,因为时代不需要书店了。而不是因为拆迁,不是因为改造,不是因为要变成别的什么东西。”
他走到窗前,指着外面飘雪的巷子:“这条街老了,这些房子老了,书店也老了。老不是罪过,老是一种尊严。就像人老了,脸上有皱纹,那是岁月的奖章,不是缺陷。我们应该尊重这种老,而不是急着把它擦掉,换成一张光滑但空洞的年轻面孔。”
雪还在下,无声地覆盖一切。巷子里没有行人,只有一盏盏昏黄的路灯,在雪夜里像一个个温暖的**。
那三个人沉默了很久。最终,年长的那位叹了口气:“李老板,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政策是政策,规划是规划。我只能说……我会尽量争取。但您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们走了。风铃依然沉默。
倭哥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消失在雪幕中。雪花落在他肩上,落在他长发上,他像一尊雪中的雕塑。
我走过去,和他并肩站着。
“怕吗?”我问。
“怕,”他诚实地说,“怕书店没了,怕父亲的记忆断了,怕这条街变成另一个千篇一律的商业区。但更怕的是,如果我不反抗,多年后的某一天,我会后悔——后悔没有为值得守护的东西战斗过。”
那天夜里,雪停了。月亮出来,照在雪地上,反射出清冷的光。整条街安静得像一个梦。
倭哥没有睡,他在整理书架。一本一本,擦拭灰尘,修补破损,调整位置。动作缓慢而虔诚,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我帮他。我们沉默地工作,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偶尔的书本归位的轻响。
凌晨三点,整理到哲学区时,我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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