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公府,后园暖阁。
地龙烧得整个屋子暖烘烘的,昂贵的香料混着酒气,闻着让人犯懒。
十几名京中顶尖的勋贵子弟歪歪斜斜地坐着,面前的歌舞早已停了。
气氛不对劲。
“景隆,你这都连着灌了三天黄汤了。”安远侯柳升用手指稳稳托着金杯,“外头天都快塌了,你倒好,缩在这儿挺尸。”
李景隆那张向来白净的面皮,此刻红得不正常,分不清是酒色还是惊惧。
他费力地摇着手里的玉骨折扇,扇面上的美人图,也遮不住他眼神里的飘忽。
“柳兄,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他嗓子发干,“什么叫挺尸?我这叫……与民同乐。”
“同乐?”旁边一个公爵世子把玩着酒杯,皮笑肉不笑,“我看是同怕吧。听说前儿个,你鬼鬼祟祟往宫里递了东西?”
这话一出,暖阁里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钉在李景隆身上。
他手里的折扇“啪”一下合拢,掌心全是黏腻的冷汗。
“胡说八道!我能递什么东西!”他梗着脖子反驳。
完了。
李景隆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那块玉佩送进宫,他就知道要捅破天。
这几天他闭门谢客,天天在府里摆酒,就是想做出个混吃等死、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物样。
可这帮孙子,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柳升看他那副外强中干的模样,没再逼问,只换了个话题:“蓝大将军的案子,听说了?锦衣卫把人从诏狱的天字号死囚牢,挪到甲区去了。”
“什么?”
“真的假的?”
“甲区?那不是关犯错宗室的地方吗?”
这个消息,让满座勋贵子弟都坐直身体。
蓝玉案牵扯太大,在座的好几家都沾亲带故,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死局,这风向怎么说变就变?
李景隆比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那块玉佩,是真的。
那个人……真的回来了!
而他李景隆,就是那个亲手把火药桶的引线递到陛下手里的人!
这到底是泼天的功劳,还是催命的阎王帖?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踉踉跄跄地冲进暖阁。
“公……公爷!宫……宫里来人了!是内官监的大太监,捧着……捧着圣旨!”
李景隆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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