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人都听见:“王选侍可在?咱家是尚服局派来的,奉上头吩咐,给各宫各院发放今冬的份例衣物。”
王选侍的房门,静默了许久,久到那年轻太监脸上已现出不耐烦,才“吱呀”一声,拉开了一条细缝。一张苍白瘦削、年约三十许、眉眼温顺得近乎怯懦的脸探出来,飞快地看了一眼外面,又迅速低下,声音细若蚊蚋:“有劳公公。”正是那位几乎被遗忘的王选侍。
年轻太监示意身后小火者上前,将一个半新不旧的蓝布包袱递到门缝前。王选侍伸出一只同样瘦削苍白的手,接过包袱,低声道了谢,便要关门。
“王选侍且慢,”年轻太监却上前一步,挡住了门,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声音却压低了些,“上头还有几句话,让咱家带给选侍。”
王选侍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说话,只将门又开大了一点点。
年轻太监凑近些,用仅容两人听见的音量道:“上头说了,选侍在这静思院也住了有些年头了,一直安分守己,很是难得。如今宫里事多,长春宫贵妃娘娘协理六宫,体恤下人,念着旧日情分。这冬衣是娘娘特意吩咐,选料厚实些的。”他顿了顿,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院中另外两处,“这院子里,如今就剩选侍您还是个明白人。有些事儿,看见了,听见了,心里有个数就好。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选了侍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轻重。娘娘那边,不会忘了选侍的好处。”
王选侍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包袱,指节泛白,声音越发低了:“妾身……明白。多谢公公提点,多谢贵妃娘娘恩典。”
“明白就好。”年轻太监满意地点点头,退后一步,恢复了正常的音量,“那咱家就不打扰选侍了。您好生歇着。”说罢,不再看其他人,领着两个小火者,转身出了院子。
院门关上。王选侍迅速关紧房门,再无动静。
整个过程,赵宫女缩在自己屋里,没敢露面。谢阿蛮则一直“专心致志”地玩着那个旧手捂子,仿佛对这边的一切毫无兴趣。
但她的耳朵,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长春宫,苏浅雪,果然将手伸得更长了。不仅直接派人“抚慰”过李美人(送了要命的“安神药”),如今连王选侍这个几乎透明的人也不放过。名为“发放冬衣”、“体恤旧人”,实则是敲打、是收买、是安插眼线。那句“看见了,听见了,心里有个数就好”,分明是警告王选侍留意静思院的动静,尤其是……可能与李美人之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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