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东头李美人的屋前。
“李主子,这是浣衣局新分派来伺候您的宫人,姓赵。”吴嬷嬷的声音带着惯常的不耐烦,“规矩都懂,以后您的饭食浆洗,就归她管了。”说罢,也不等里面回应,将人往门口一推,自己转身就走了,经过谢阿蛮蜷缩的角落时,照例厌恶地瞥了一眼。
那姓赵的宫女站在李美人紧闭的房门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轻轻叩了叩门:“李主子?奴婢赵氏,来伺候您了。”
里面毫无反应。
赵宫女又唤了两声,依旧无声。她叹了口气,脸上愁苦之色更浓,默默退到屋檐下,将包袱放在脚边,抱着手臂,望着院子里的积雪发呆。她身上靛蓝色的宫装洗得发白,袖口打着补丁,但浆洗得还算干净。面容憔悴,眼角有着细密的皱纹,看起来在宫里年头不短了,却依旧是个低等宫人。
谢阿蛮蜷在角落里,眯着眼,看似在晒太阳发呆,实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浣衣局……那是宫里最苦最累的地方之一,终日与冷水皂角为伍,地位卑微。被分配到冷宫伺候一个疯癫的废妃,更是苦差中的苦差。这赵宫女,要么是得罪了人,要么是实在没有门路,才会落到这般田地。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谢阿蛮没有立刻行动。她继续观察。赵宫女很安静,大部分时间就呆在屋檐下,偶尔起身活动一下冻僵的手脚。李美人的房门始终紧闭。到了送饭的时辰,吴嬷嬷没来,是另外一个面生的粗使太监拎了个食盒来,放到门口就走了。赵宫女默默取过食盒,再次轻轻叩门,低声道:“李主子,用膳了。”
门内终于有了点动静,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门开了一条缝,一只瘦骨嶙峋的手飞快地将食盒拽了进去,随即门又砰地关上。
赵宫女似乎松了口气,回到屋檐下,从自己包袱里摸出半个冷硬的饼子,就着雪水,小口小口地吃着。
谢阿蛮慢慢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井台走去,似乎要去喝那破陶盆里积蓄的雪水。经过赵宫女不远处时,她脚下一滑,“哎哟”一声,结结实实摔在了冰冷的雪地上,手里的几根枯草也飞了出去,恰好落在赵宫女脚边。
她立刻像受惊的动物般,四肢着地,慌乱地去抓那些枯草,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咽,脸上又露出那种痴傻的、执拗的神情。
赵宫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待看清是个脏兮兮的小丫头,眼神痴傻,动作笨拙,脸上的惊惧褪去,换上了一丝怜悯。她见谢阿蛮穿着单薄破烂的衣物,赤脚踩在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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