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去干活,别被人抓着把柄。这里有我。”梨春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两个温热的炊饼塞给她:“厨房张婶偷偷给的,您和老夫人垫垫肚子。”说完就猫着腰跑了。
田倾国把炊饼搁在炉边温着,给祖母掖好被角,才拢了拢打补丁的夹袄往前提脚走。柳家的院子比当年田府小多了,可亭台楼阁样样齐全,青石板路被扫得光溜溜的,连点青苔都存不住——这柳家倒是比当年的田府更讲究这些体面。想到自家府邸如今只剩一片焦土,她的心像被细针扎着,一下下疼得慌。
前院正厅里,表舅柳承业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二太太周氏在旁嗑瓜子,地上的瓜子皮撒了一地。柳眉斜倚在窗边软榻上,手里转着支银簪,见田倾国进来,翻了个白眼,故意把银簪往桌上一磕,“当”的一声脆响。
“外甥女来了,坐。”柳承业放下茶盏,语气平平的,眼睛却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跟打量货物似的。田倾国清楚,这表舅向来市侩,当年爹发达时他三天两头往田府跑,如今田府败了,他的脸也跟着翻了个个儿。
“不知表舅表婶找我,有何吩咐?”她站在厅中央没动——柳家的椅子,哪是她能随便坐的。
周氏吐掉瓜子壳,尖着嗓子开口:“也没多大事,就是问问你祖母的病。这都病小半个月了,药钱跟流水似的花,我们柳家虽不算大富大贵,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啊。你表舅最近布庄压了批货,手头紧得很。”
田倾国攥紧了袖口,声音压得低:“表婶的意思我懂。只是祖母病情危急,求表舅表婶再宽限几日,我一定凑齐药钱。”
“凑钱?”柳眉突然跳起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瞥她,“你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怎么凑?难不成要去街上讨饭?还是说,想凭着那点织锦手艺,去勾栏瓦舍里抛头露面?”
“柳眉!”田倾国猛地抬头,眼里冒着火,“织锦是田家的传家本事,不是你嘴里的贱营生!”爹田敬之当年是江南最有名的织锦大师,连皇宫贡品都出自田府,这份荣耀,绝容不得人玷污。
柳眉被她这气势吓了跳,随即恼羞成怒:“你敢凶我?不过是个破落户的女儿,在我们家吃穿用度,还敢摆架子!我看你就是想赖着不走,把我们家拖垮!”
“够了!”柳承业喝住柳眉,转头对田倾国语气软了些,“倾儿,表舅知道你难。这样吧,田府当年剩些布料织机,都在库房里,你要是愿意折给我,我先垫五十两药钱。”
田倾国心里一沉。那些都是爹的心血,尤其是那几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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