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刚刚在对讲机里那会儿,我还以为是他呢……”
话音未落,一股酸楚猛地冲上鼻腔。我张了张嘴,却在这一刹那,如同被冰水浇头,发现了更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眼睛,虽然“望”着我所在的方向,但那双瞳孔里没有任何焦点。它们空洞地停留在我脸侧大概的位置,映着灯光,却像两潭不起波澜的死水。
时间似乎凝滞了几秒。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飘在凝重的空气里:“大姨,您这眼睛……怎么了?”
“哎,前两年工作受伤了,看不见了。”她脸上的笑容依旧亲切,甚至有些过于坦然,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但这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心脏。“你看这事儿搞的,我也认不出你是龙飞哪个同学了。你这是……刚从外地回来?”
上楼前编织好的所有说辞,在她失明的事实面前,瞬间碎成了粉末。喉咙堵得发慌,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
如果她真是我妈……那我这几年算什么?活在一个自我隔绝的壳里,连母亲失明这样天大的事都一无所知。
那种深入骨髓的愧疚和茫然,混合着此刻诡异的陌生感,几乎要将人撕裂。
我死死咬住牙关,不让声音泄露一丝颤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是,一直在外地,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有心了,孩子。”她点点头,空洞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我脸侧,“你是想让我陪你去看看龙飞吧?稍等会儿,我收拾一下,咱们就出发。”
“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直直劈进天灵盖。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了。
“龙飞……不住这儿?”我的声音尖细得不像自己发出的。
“这话说的,他肯定不住这儿啊。”她的语气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快得几乎抓不住,随即又被那种温和覆盖,“孩子,你是龙飞什么时候的同学?这几年……没跟他联系过吗?”
不对劲。越来越不对劲。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在收紧。我仓促地撒了个谎,说自己是中专同学,在国外,断了联系。
她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那声音拖得有些长,然后,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语气,抛出了最终的判决:
“那你一定还不知道吧……顾言四年前,就死了。”
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失声。
我……死了?
可我的脉搏在跳,我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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