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都泛了白,后排的毛令嘴里嘟囔着:“他奶奶的,还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欺负到家了啊。
莎莎也紧张的不行。接着毛令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那声音干涩得像两片砂纸在摩擦。“嘿嘿……真行。”
他抹了把嘴角,那里不知何时渗出了一点暗色的痕迹,不像血,倒像沾了什么陈年的铁锈。
他重新拿起那面八卦镜,镜面在仪表盘幽绿的光映照下,没有反射任何光亮,只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本以为他会拿出铜钱剑,没想到他直接用那根咬破的手指,顺着八卦镜边缘那圈模糊的铭文,慢慢地、重重地涂抹。
指尖划过铜锈,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黏腻的“咯吱”声。血(如果那真是血)渗进纹路,镜面中心忽然就漾开了一团暗红,像一只缓缓睁开的、充满血丝的眼睛。
“天地无心,秽炁分明……”他念咒的声音变了调,不再是清晰的字节,而是一种从胸腔里直接震出来的、含混的低鸣,每一个音都沉甸甸地砸在车厢狭小的空气里,压得我耳膜发胀,喘不过气。
念到最后一个音节,他猛地将八卦镜翻转,镜面朝下,狠狠拍在副驾驶的座椅上!
“破!”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仿佛从极远处、又像是直接从我们座椅底下传来的闷声,伴随着一下剧烈的颠簸。
我下意识看向后视镜——镜子里,我们刚刚离开的那片空地边缘,几棵枯树的影子,像是在无声地、剧烈地扭动,枝桠如痉挛的手指,朝着我们离去的方向徒劳地抓挠。可一眨眼,又只剩下死寂的黑。
“走!”毛令的声音带着脱力后的嘶哑,镜面被他随手丢在脚边,那团暗红已经凝固成了近似污垢的黑色。
我几乎是把油门踩进了发动机里。
车子像受惊的野兽般狂吼着冲出去,两旁的景物连成一片模糊的灰墙。心脏在腔子里擂鼓,手脚却一片冰凉。
直到开上大路,看见远处零星的城市灯火,那股勒在脖子上的寒气才稍稍松了一点。
我机械地跟着导航,脑子木木的,只有“离开”两个字在反复回响。红灯刺眼,我停下车,目光空洞地落在前方车流猩红的尾灯上。过了好几秒,才想起什么似的,僵硬地摸出手机,点开。
那个该死的备忘录还在。
我死死盯着屏幕,指尖发冷地放大,再放大……右下角那行之前几乎被忽略的小字,在屏幕冷光下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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