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抛光轮轻轻修整牙齿断缘,让断面不那么尖锐,又用药物棉球压迫牙龈止血。
“好了。”陈越摘下手套,“牙种回去了,铜丝夹板固定,邻面用了粘接剂。七天内不能用它咬任何东西,喝粥,吃软烂面条。每天用我给的药水漱口,不能舔,不能碰。七天后复诊,如果长得牢,就可以拆夹板。”
陆指挥慢慢坐起身,手指颤抖着摸了摸嘴唇。
门牙的位置是实的,不是空荡荡的洞。他对着修安递过来的镜子照了照——牙齿颜色稍暗,但稳稳地长在那里,只是表面多了一层几乎看不见的透明薄膜和细细的铜丝。
他张嘴,试图发声,但漏风感几乎消失了。
“谢……”他声音沙哑,但清晰。
“现在别说话。”陈越制止他,“让牙周膜安静长两天。今晚可能会胀痛,正常。明天要是肿得厉害,可以冷敷。”
陆指挥重重握了下陈越的手,眼神里的感激混着后怕。
那中年人一直静静看着,此时才上前一步,拱手:“陈大人妙手回春。在下刘良,司礼监随堂太监。”
陈越心里又是一跳。
刘良。刘良的副手,也是宫里传说中跟李广不太对付的那位。
“刘公公。”陈越还礼,“分内之事。”
刘良笑了笑,对陆指挥道:“陆大人先回去歇着,咱家还有几句话跟陈大人说。”
陆指挥点头,被人搀扶着下楼。
刘良使了个眼色,他带来的两个小太监也退到门外守着。
诊室里只剩他们两人,还有那盏亮得晃眼的琉璃灯。
刘良踱到窗边,看了眼外面漆黑的街道,转过身:“陈大人这手艺,真是神乎其技。断牙再植,咱家还是头一回见。”
“侥幸。”陈越收拾着器械,“牙根完整,时间赶得上,患者自己也懂保护。”
“不是侥幸。”刘良走回来,在诊疗椅旁站定,“是本事。宫里太医成千上百,有这本事的,独你一份。”
陈越没接话,等他下文。
刘良从袖子里摸出个翡翠扳指,在手指上慢慢转着:“陈大人,咱家今晚来,一是为陆指挥的伤,二是……受刘良公公的委托,想跟你交个底。”
陈越抬头。
“李广贪。” 刘良开门见山,声音压得更低,“这宫里宫外都知道。但他贪的不是小钱,是能淹死人的金山银海。”
他顿了顿,观察陈越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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