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的人……我这一出豆芽治坏血病,等于掀了他们的桌子。”
他转身看修安,油灯光在他眼里跳了一下:“记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在明处,得把眼睛擦亮点。”
同一时刻,军营西南角。
一个穿着军医袍子的年轻人溜出营房,左右看看,快步走向堆放杂物的帐篷区。他姓吴,叫吴有田,是胡军医手下的学徒,来营里半年,平日子寡言少语,干活勤快,毫不起眼。
走到最里头那顶破帐篷后——那是放损坏兵器和废旧帐篷的地方,平时没人来。吴有田蹲下身,从怀里摸出个蜡丸。
蜡丸有小指头大小,封得严实,表面光滑。
帐篷底下有个不起眼的小洞,被杂草半掩着。吴有田把蜡丸塞进去,往里推了推,确保完全进去。然后用土把洞掩好,拍了拍手,又抓了把枯草撒在上面。
做完这些,他起身,整了整袍子,像没事人一样往回走。脚步不快不慢,路过哨岗时还跟守夜的兵卒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一个黑影摸到帐篷后。
那身影穿着夜行衣,几乎融进夜色里,动作极轻,踩在枯草上连声音都没有。他蹲下身,找到那个小洞,手指探进去,掏出蜡丸。蜡丸在手心掂了掂,转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营墙的阴影外。
蜡丸在京城一间低阶太医值房的灯下被捏碎。
油灯的光昏黄,照着许冠阳那张消瘦的脸。他展开从蜡丸里取出的纸条,纸条很薄,只有巴掌大,上面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
“陈越已入彀,豆芽牙刷俱验,军中威望立。下一步可动。”
许冠阳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眼睛一眨不眨。油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把他眼窝衬得更深。
然后他右边嘴角慢慢扯出一个冷笑。
他笑的时候,脸上那些皱纹都聚起来,像一张揉皱又摊开的纸。
他把纸条凑到灯焰上。火舌舔上来,纸条最后化成灰,簌簌飘落,落在桌案的尘土里。
许冠阳走到书架前,他抽出一本《蛊毒秘录》,边角磨损得厉害,他翻到做了标记的一页。
他手指划过一行字:
“金蚕蛊,畏燥热,喜阴湿,寄于水土,可延时发作。中者初时无恙,三七日后症发,血败肉腐,状若坏疽,药石罔效。”
许冠阳轻声念出来,每个字都念得很慢,像在品味。
窗外传来打更声。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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