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满昙花,朵朵绽放即凋,化为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成新字:
“非自囚,乃殉咒。彼以妙手锁我,我以碧血还之。君既识破,可愿解局?”
“画者何人?”
“吾师,亦吾仇。”昙花谢尽,现出树下男子全貌——竟与沈墨池七分相似,唯眼角多一颗泪痣。
沈墨池掌中银刀铿然落地。
第二夜,暴雨。
威廉彻夜难眠,寅时闻昙卷巷传来琴声,如泣如诉。披衣往窥,见裱褙铺二楼灯影憧憧,窗纸映出二人对坐剪影,其一为沈,另一长发及腰,身形纤薄。
忽闻沈墨池厉喝:“不可!”
窗纸骤破,一道白影窜出,落地竟是那画中女子!素衣赤足,发间昙花莹莹,面庞与琉璃镜中一模一样。她回首望窗内,惨然一笑,旋即化烟散去。
威廉冲入铺中,见沈墨池跌坐于地,胸口衣襟撕裂,五道爪痕深可见骨,血浸透残卷。画中古槐已半枯,树下男子影像淡如雾霭。
“她……她出来了?”
“出来的只是执念幻形。”沈墨池喘息,“画者名瑶色,同治朝宫廷画师,尤擅秘戏图。囚者名莲卿,本为苏州绣娘,被瑶色软禁作‘人茧’——以活人精气养画,可令画中物长生不死。”
威廉扶起他:“那人茧之法……”
“钉手足于画境,饲以药,令其魂体分离。魂囚画中,体留现世。莲卿被囚三年,发白齿落,却凭绣娘之巧,以发丝在画中反绣秘文,更以心头血破咒。光绪元年元夜,她自绝心脉,血溅画轴,咒术反噬,将瑶色也拖入画中。”
“那你是……”
沈墨池扯开衣襟,心口处,一朵银昙刺青栩栩如生:“瑶色是我曾祖。莲卿,”他抚上脸,“是我曾祖母。”
威廉如遭雷击。
第三夜,月圆。
沈墨池伤重,仍强撑修复。残卷铺于案,他以金针引红线,穿自身指尖血,一针针绣补破损处。此乃沈家禁术“血绣”,以血亲血脉为线,可重续画中魂路。
子时三刻,最后一针落下。画轴骤放光华,古槐复生新绿,树下男女身影渐融,化为一对并蒂昙花,一银一赤,交缠盛放。
光华散去,画心现全新景象:月下莲池,枯叶复荣,并蒂莲开,莲蓬中各坐一小人,执手相望。题跋浮现:
“梦破攜游遨步,驚窘醒、獨亭危闕。暗期合、虛待久,奉還碧血。——莲卿绝笔”
旁添一行新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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