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虫蛀空洞处,若调整角度,竟成数行微雕:
“咫尺各闊遙,蓮池枯葉。纏千百結。銀萼寡言密繁接。”
字体娟秀,与血书同源。最奇者,每字笔画皆由更微细图案构成——细辨之,竟是百千朵含苞昙花,花心皆有一点朱红,如凝固血珠。
“此非雕工。”沈墨池闭目,“是以发丝沾药水,一笔一笔‘种’入绢丝。万字需十年,此人囚禁中,以发为笔,以血为墨,在画中又造一画。”
威廉忽想起什么,从行囊取出一残破锦囊,倒出数十片琉璃碎片:“画轴原嵌此镜,运送时碎裂。但我发现……”他拼合残片,虽残缺大半,仍可辨是女子半面,眉目如生,唇间含悲。
沈墨池持镜片映烛光,缓缓移近画中女子背影。琉璃折射光线穿透绢帛刹那,异变突生——
画中古槐竟开始落叶。黄叶纷飞如蝶,露出枝桠间隐秘:一男一女被铁链缚于树干两侧,女子即画中背影,男子垂首,双手被钉于树身,指尖滴血处,恰是血书文字。
“这是……活画?”威廉踉跄后退。
“是执念。”沈墨池以镇尺压住震颤的画轴,“画者将二人魂魄封入,以古槐为牢,昙花为锁。但囚者以血破法,在画中反向施咒——如今这画,半是囚笼半是钥匙。”
雨骤急。残卷忽无风自动,卷轴“咔”地裂开缝隙,一缕异香溢出,似昙花夜放,又混铁锈血气。沈墨池疾取特制药粉洒向裂缝,香渐散,画轴复静。
“你早知此画凶险。”威廉盯住沈墨池的手——虎口处,竟有与画中男子相同的钉痕旧疤。
沈墨池沉默良久,卷起画轴:“三日后来取。期间无论听闻何种声响,莫入此院。”
威廉离去时回望,但见沈墨池独立昏灯下,身影与画中男子渐渐重叠。
第一夜,子时。
沈墨池闭户焚香,将残卷悬于密室北墙。此室无窗,四壁皆檀木药柜,抽屉外标签怪异:“鲛人泪胶”“凤凰蜕灰”“雷击木髓”。他取第三列第七屉,内藏青玉钵,盛暗红膏体,味腥甜。
“朱砂,金粉,犀角灰,合以处子眉间血,可封精魅百年。”他自语,“但若混入囚者心头血,反成破封印引。”
以银刀刮取膏体,调松烟墨,开始修补画心。笔尖触绢刹那,耳畔响起女子叹息:
“一心随處念,三夜寄《紅情》……”
沈墨池笔锋未滞:“既寄《红情》,何故自囚?”
画中古槐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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