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阴了,又开始飘雪。路比早上更难走,因为走的人多了,雪被踩实了,结了冰,更滑。
赵医生摔了一跤,药箱差点滚下山坡,幸亏拾穗儿眼疾手快抓住了。
“这路......真该好好修修了。”赵医生喘着气说。
“等发电站建成了,有了电,村里就能办厂,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修柏油路。”
拾穗儿说,像是在对赵医生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走到那段陡坡时,天已经快黑了。
远远看到有人影在坡上晃动,走近了才看清,是李老三他们,还在清雪。
“穗儿回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大家都围过来。看到赵医生,李老三眼睛一亮:“医生来了!太好了!陈工烧了一天了,刚还说明话呢!”
拾穗儿心里一紧:“快,带赵医生去!”
村里没有诊所,赵医生直接在拾穗儿家给陈阳看病。
检查完,赵医生脸色凝重:“肺炎,而且不轻。得马上用药,如果明天还退不了烧,必须送县医院。”
“可路......”拾穗儿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今晚我守着。”赵医生说,“你忙你的去。”
这一晚,拾穗儿没睡。
她守在陈阳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赵医生在给陈阳打针,喂药,量体温。
陈阳有时咳嗽,有时说明话,说的都是“基础”“图纸”“工期”这些词。
半夜,李老三来了,低声说:“穗儿,路通了。铲雪车开上来了,材料车明天一早就能到。”
拾穗儿点点头,没说话。路通了,材料能上来了,可陈阳却倒下了。这算好消息吗?
天快亮时,赵医生出来,脸色轻松了些:“烧开始退了。这年轻人,体质不错,扛过来了。”
拾穗儿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她扶着墙,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这一天一夜,她憋了太多情绪。在乡政府时的忐忑,在信用社时的失望,在路上摔倒时的委屈,看到陈阳病重时的害怕......现在,终于能哭出来了。
赵医生拍拍她的肩:“丫头,你也不容易。去歇会儿吧,这儿有我。”
拾穗儿摇摇头,擦干眼泪:“我去工地。材料上来了,得有人盯着卸车。”
她走出门,天边已经泛白。雪停了,风也小了。工地上,铲雪车和第一批材料车已经到了,人们正在忙碌。
李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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