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乡里时,已经快中午了。
拾穗儿谢过老王,直奔旗政府。旗政府是个二层小楼,灰色的墙,绿色的窗。院子里堆着雪,几个工作人员在扫雪。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走到门口,拍了拍身上的雪,又理了理头发。头发被头巾压得扁扁的,她用手捋了捋,可还是乱。算了,就这样吧。
王旗长办公室在二楼。楼梯是木头的,踩上去咯吱响。拾穗儿上楼时,腿都在发抖——一半是累的,一半是紧张的。
敲门,里面传来声音:“请进。”
推门进去,王旗长正在看文件,戴着一副老花镜。抬头看到她,愣了一下,把眼镜摘下来:“你是......金川村的拾穗儿?”
“王旗长好,是我。”拾穗儿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办公室很暖和,暖气片滋滋响着。她的鞋是湿的,在地板上留下两个水印。
“快进来坐。”王旗长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路通了?”
“还没全通。”拾穗儿接过水杯,暖和着手。水很烫,但她舍不得放下。手太冷了,需要这股热乎气。
她把村里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发电站建到一半遇到大雪,工地受损,路不通,陈阳病重,刘二柱摔伤住院......说得很慢,但很清楚。哪些地方塌了,损失了多少材料,陈阳烧到多少度,刘二柱的伤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王旗长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他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又按灭了。
等拾穗儿说完,他叹了口气:“这些情况,我也听说了。昨天你们村送伤员来医院,我就知道了。可旗里......也有旗里的难处啊。”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院子里,雪还在扫,一下一下的。
“这场雪是全乡范围的,受灾的不止你们一个村。东沟村有十几户房子被雪压塌了,西岭村冻死了几十只羊,都是损失。旗里就这么点资源,得统筹安排。”
拾穗儿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水杯在手里,已经不烫了,温温的。可她觉得冷,从心里往外冷。
“旗长,我知道您有难处。”
她站起来,声音有些发颤,“可我们村的发电站,不只是我们一个村的事。如果建成了,是全旗第一个自给自足的发电站,能给其他村做个榜样。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要是停了,之前的投入就全打水漂了,全村人的心血就白费了......”
她说不下去了。眼前浮现出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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