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苏元的马车,车轮碾过青石路的声响还在耳边回荡,林闲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没有挪动脚步。
他独自走向秦淮河畔那座孤零零的望江长亭,初冬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来,把他那身月白长衫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挺拔却莫名透着一股孤寂的身影。
这风冷得刺骨,却压不住他心里翻江倒海的离愁,和那股被离别硬生生逼出来的狠劲。
望着官道尽头早已空无一人的方向,林闲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从刚来这世界时两眼一抹黑,到现在名震江南、跟王爷们谈笑风生,苏元就像他在这陌生时代里的一盏灯,暖着他也照着他的路。
现在灯被挪走了,要去那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就算知道这是步暗藏杀机的好棋,这分离的滋味,还是真他妈的不好受。
他反手解下一直背在身上的紫檀木吉他,这玩意儿现在几乎成了他的标志。
他往后一靠,脊背抵着冰凉的红漆亭柱,面朝着雾气茫茫、江水呜咽的河面,手指像有自己的想法,轻轻勾上了琴弦。
没什么炫技的花活儿,没有吵人的伴奏,就只有吉他本身那种干净里头带着点沙哑的嗓音,混着呼呼的风声,淌出一首藏着说不出口的话的歌:
(吉他声又慢又沉,每个音都像砸在人心上)
“长亭外头,老路边上,冷风把秦淮河都吹皱了。
车轮声越来越远,像是把我心头那块肉也给带走了。”
(一段过门,琴音猛地一绷,透出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别跟我说前头风大雪大,老子把惦记都变成天上的星星。
照着你我分开的这条破路,等到开春,非得让花儿开满你一身!”
(调子突然扬了起来,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劲儿)
“这一去西北几千里地,老子人不过去,魂儿也跟着你!
功名算个屁,只有老子想你的这颗心,比万两黄金还重!
等我考中那劳什子状元,踏平山河也得把你接回家!”
(路人侧目,才情惊四座)
这歌他没扯着嗓子喊,就是那么低低地唱,可每个字都像是从心窝子里抠出来的,带着滚烫的温度和铁打的承诺。
歌声顺着寒风,飘出去老远,竟让这萧瑟的河边平添了几分揪心的味道。
一个老船夫本来在修船,听到这调子,动作慢了下来,摇摇头叹口气:“唉,这调门……听着比这腊月风还催泪啊,是哪家的后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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