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了“正常”,不再咒骂,也不再下跪,只是变得更加沉默和畏缩,像一只惊弓之鸟,时刻观察着苏予锦的脸色。
只是,那午后客厅地砖上沉闷的磕头声,如同一个驱之不散的梦魇,长久地回荡在苏予锦的每一个夜晚,提醒着她那份沉沦于病苦与人性泥沼中、无处可逃的惊悸与荒凉。自那次骇人的磕头事件后,家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半透明的胶质,稠密而滞重。苏予锦与婆婆之间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脆弱至极的“新平衡”。她恢复了每日送医,动作机械而精准,言语减至必要的最低限度。婆婆则像个犯了错又怕被彻底抛弃的孩子,大部分时间缩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躲闪,异常“配合”。
然而,那种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混乱,如同地底暗涌,总在寻找裂隙。
变故始于一个毫无征兆的深夜。
苏予锦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惊醒。那声音不像往常婆婆起夜或痛苦的**,而是一种持续的、焦躁的摩擦声,来自婆婆房间。她心中一惊,瞬间清醒,侧耳细听。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远处路灯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她轻轻起身,赤脚走到婆婆房门口,推开一条缝隙。
月光惨淡,照见床上的被子被掀在一边。婆婆没有躺着,而是以一种极别扭的姿势跪趴在床头,上半身几乎埋进床头柜与墙壁之间的缝隙里,一只手在里面徒劳地掏摸着什么,嘴里发出含混的、急切的咕哝。
“妈?” 苏予锦低声唤了一句,按下门边开关。
昏黄的灯光亮起。婆婆猛地一颤,像是受惊的动物,缓缓扭过头。她的眼神是涣散的,找不到焦点,脸上带着一种孩童般的迷茫和固执,额头上那天磕碰留下的青紫瘀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没了……我的……钱呢?玉儿给的钱……藏这里头的……怎么没了?” 她看着苏予锦,眼神却没有真正落在她脸上,仿佛穿透她在和虚空对话,“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又拿走了?那是我的钱……买药的钱……”
苏予锦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又是钱。南玉那每月三百元,像一根毒刺,不仅在现实里划下界限,更深深刻进了婆婆混乱的思维里,成了反复发作的病灶。
“妈,钱没有放在那里。王医生那边有记录,专款专用,都用在你的药和营养上了。” 苏予锦强迫自己用平缓的语调解释,尽管她知道,此刻的婆婆很可能听不进去逻辑。
“你骗我!” 婆婆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身体开始不受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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