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要不这样吧!”侯知县见双方都不肯让步,这才调和折中道:“我们县里也派人一路跟着苏解元,保证他平安抵京。”
“行吧。”钱宁骑虎难下,只求赶紧带人离开这鬼地方,反正出了合江谁能管得着他?
“但是口说无凭,本官也无法取信百姓。”却听侯知县沉声道:
“还请千户大人再写一份契书,承诺苏解元一路上不受苛待、进京后性命无虞,下官愿替千户大人作保——若是他有半分闪失,让百姓只管砸了我的县衙,摘了我的乌纱!”
钱宁愣了愣,挑眉看向侯知县:“好家伙,你倒真豁得出去?”
之前就说过,县衙是皇权在地方上的延伸,任何朝代百姓砸了县衙,都是捅破天的大事。
到时候侯知县十成十会祭出那张契书,虽然基本不可能自救,但足以也把他拉下水……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留下任何文字证据的。
“不然还能怎么办?”侯知县叹了口气,指着身后的百姓道:
“千户大人不知道,合江百姓对苏解元的感情有多深——你听过‘文运待苏’的预言吗?我们这个县文教薄弱,还从来没出过进士。自从出了苏解元,才一下子有了希望——本县今年五个举人,全都跟他有关。”
“甚至整个泸州的新科举人,也都接受过他的指导——为了能向他请教,去年本州前十的生员,全都弃州学,选了我们合江县学。”侯知县语气愈加严肃道:
“结果今年秋闱,十个人一个不落全中了举,而泸州历史上,最多中过六个——所以全县百姓都坚信,文运待苏的‘苏’,就是苏解元的苏,还指着他大兴本县文运,让合江多出人才呢!”
“谶语而已,你们还真信啊?”钱宁没想到苏录身上的料,居然越挖越多,不禁头大如斗地啐了一口。
“自然是信的——便是下官,也对此深信不疑!”侯知县郑重道:
“全县蒙童,皆赖苏解元所创注音文字开蒙;县内两百余所蒙学,亦是他奔走呼吁、排除万难才存续下来的。昔日合江识字者十不足一,如今少年郎皆能断文识字!”
“这般文教盛况,虽不敢称冠于天下,然较之江南文风鼎盛之地,亦不遑多让!”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翘首以盼的百姓们,声音愈发恳切:
“是以苏解元之于合江,乃启蒙之师、兴学之贤!如此心怀桑梓、造福一方的文魁星,百姓敬他、护他,实乃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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