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沿岷江顺流而下,一路上景色优美,如行画中。
“咱们没朱山长的本事,就十月底动身吧,这样路上时间宽裕些。到了京里也有时间做几场文会,适应一下北方的气候。”苏满提议道。
“我们当然没问题,”众人便对苏家三兄弟笑道:“关键是你们三个新婚燕尔,舍得新娘子就行啊。”
“放心吧,没问题。”苏满信心满满道:“我们苏家的女人不会扯后腿的。”
李奇宇却很不理解:“我说你们都中举人了,干嘛还要这么拼?我要是中了举,才不进京赶考呢,我就在家里待着。”
“待着干啥?”众人笑问道。
“能干的事儿多了,买田置地、包揽讼词、蓄养奴婢、营造园林、娶妻纳妾、游山玩水、放鹰逐犬……总之怎么舒服怎么来。”李奇宇满目憧憬道:
“真的,世上最舒服的就是举人了。干嘛还要奔波几千里去京师,再到贡院里过九天磨成鬼的日子?再说会试在二月,二月的北京多冷啊?在考棚里待九天,命都要丢一半。”
顿一下又补充道:“考不中还要再奔波几千里回来,跟流放有什么区别?”
“这话倒是不假。”白云山深以为然道:“我也觉得举人是最舒服的,就算中了进士也苦哈哈,起码十年别想出头。”
“而且现在刘瑾当国,朝政黑暗,做官太危险了。”许承业也道:
“这回要是考不中,我就先回家安心读几年书,等刘瑾下了台再考。”
这就叫人各有志。圣贤书读得再多,也不是所有人都梦想着修齐治平的……
其实苏录也非常理解许承业、白云山和李奇宇的想法,因为他从前读书考秀才,就是为了能吃上口二米面,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根本没有一丝为国为民的想法。
但不管他读书的动机如何,终究还是被孔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师长们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在他身上,把他培养成四川的解元,不是让他躺平的。
他也没法再躺平了。堂堂蜀中读书人的代表,全省百姓都看着他呢,哪能给解元这个称号丢份儿?
解元的头衔是无上荣耀,却也是一副沉甸甸的担子……
唉,命运赠予的所有礼物,早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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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官船抵达泸州。
当日秋阳正好,金风送爽。馆驿嘴码头旌旗招展,鼓乐喧天。
泸州知州卢昭业亲率通判、推官等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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