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里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了。
只有那块丝绸手帕落地时,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苏晚晴转过身。
只是静静地站着,那双依然清澈如水的眸子,死死地钉在陈山身上。
从头顶那染得漆黑却略显僵硬的头发,看到那身剪裁得体却掩盖不住沧桑的中山装,最后落在陈山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上。
那是她丈夫的手。
三十年前,这双手牵着她,说要给她一个家。
三十年后,这双手染满了血,从地狱里爬回来,只为了再牵她一次。
陈山跪在地上,膝盖生疼。
现在,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盯着,他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晚晴……”
陈山喉咙发干,“我回来了。”
苏晚晴动了。
她一步一步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哒、哒、哒。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陈山的心口上。
她走到陈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陈山抬起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婆,我……”
“啪!”
一声脆响。
这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
陈山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门口,王虎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想冲进去,却被陈念死死拉住。
陈念摇了摇头,眼圈通红。
陈山没有躲。
他慢慢转过头,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他却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打得好。”陈山吸了吸鼻子。
苏晚晴的手僵在半空。
她的手在剧烈颤抖,掌心通红。
刚才那一巴掌,用尽了她三十年的力气,也打散了她三十年的委屈。
“你个混蛋……”
苏晚晴的声音终于崩溃了。
她猛地蹲下身,一把揪住陈山的衣领,狠狠地摇晃着,“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知不知道阿念生病的时候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
陈山不再克制,猛地张开双臂,将这个哭成泪人的女人死死搂进怀里。
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对不起。”陈山把头埋在苏晚晴的颈窝里,眼泪打湿了那件昂贵的旗袍,“是我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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